能被他们发现,就证明沅沅已经不是第一天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蹦跶。长着宁时鸢的脸,模仿着她的一切,直到被人发现的时候,才说认错人了,那若是没被发现呢?宁时鸢脸色一点点冷沉下来。她不会冤枉别人,同样也不愿意给别人背锅。沅沅紧咬牙关,脑海中回忆起被世创买走后,她花了一周的时间养伤,上的第一课“永不背主”。不论何时何地,都不能说出自己背后的组织和领头。她坚定地看着宁时鸢,语气里没有半点心虚,“我不认识他。”世创能为她做到这样的地步,她更不能卖主求荣!她的命是他买下来的,如果今天不能从这里活着离开,那就还给他吧。思索着,沅沅凄婉一笑。市区,薄宴礼把流言一事交给王绍处理,自己则开始处理当日需要审批的文件。他接到一则陌生来电,本能地抗拒。打这个号码,要么是合作商,要么是想要合作的新客户,不论是谁,薄宴礼都没有回绝的理由。那头传来一道明显做过处理的声音,“薄总,有笔合作,想跟您面谈,不知道是否有空赏脸?”薄宴礼心下微动,藏得这么严实?“什么内容?”对面神秘一笑,语调幽幽,“薄总一定会感兴趣的项目,地址我已经发给您了,一小时后不见不散。”似是猜到他不愿去,对面不紧不慢补了一句,“如果不来,薄总一定会后悔。”她的语气太过笃定,薄宴礼心口一揪,左眼皮跳了跳。“你最好别让我失望。”薄宴礼语气森森。敢戏耍他,对面想必已经做好了被报复的准备。简单收拾了桌面,告诉王绍自己的去向,让他做好行程调整,拿上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薄宴礼离开了公司。他驱车来到目的地,是一家高级餐厅。这个点来吃饭的客人不多,门口的侍者见车停下立即迎上来,报了包厢,侍者小哥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进到内堂,有专人带他上楼。这儿的一楼二楼都是普通大厅,三楼往上则是各式各样风格迥异的包厢,薄宴礼敛了敛心神,暗暗揣测。他到时,对方并不在包厢内。等了约莫五分钟,门口再次传来动静。薄宴礼不动声色泡茶,只听高跟鞋声由远及近。“薄总,好久不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薄宴礼眉头蹙起,扭头与正一步步靠近的宁栀柔对上眼神。薄宴礼心思一沉,略微猜到了什么。见他面沉如水,宁栀柔笑意不减,自顾自落座。“宁小姐还真是好雅兴。”薄宴礼眼底一片冷漠。宁栀柔没有半点介怀,放下包包,脱下外搭的披肩,抬手给自己添了杯清茶,完全忽略薄宴礼的神色,一手端起,轻轻抿了一口。“跟薄总谈合作,自然要挑对地方,太普通的岂不是辱没了薄总的身份?”薄宴礼没接话,手指不自觉地轻叩桌面。宁栀柔想方设法邀约他来这里,绝不会只是简单的喝茶。她到底想干什么?茶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薄宴礼绷着脸,不发一言。他清楚宁栀柔与宁鸳之间所有的龃龉,还没主动找上门教训她,自个找上门来了?心念微动,正欲开口。宁栀柔先他一步放下茶杯,音调婉转,“薄总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虽然我跟薄英范解除了婚姻关系,但说到底……我们也是旧相识。”薄宴礼脸色骤寒。他重重搁下茶杯,眼底的寒气快要冲出来,“旧相识?我跟你没到这么熟络的地步。”薄宴礼这话说得丝毫不客气。宁栀柔笑意淡了几分,不紧不慢地捋了捋头发,“薄总火气这么大干什么?我今天可是专程来谈合作的,带了十足的诚意。”“薄总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离开,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走了你一定会后悔。”最后几字,她刻意压低了音量。薄宴礼耐心耗尽,但不得不与她周旋。他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但若是宁栀柔手里的底牌对他不利,忍忍就是了。薄宴礼面上寒意褪去几分,态度依旧冷漠。“宁小姐是爽快人,既然谈合作,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宁栀柔等的就是薄宴礼这句话。她拿过一旁的包包,拉开拉链,翻找几秒,拿出一沓打印好的照片,浅笑着递了过来。薄宴礼微微一愣,手比脑子快,结果被她刻意翻转,只留下白色示人的照片。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宁栀柔则是一瞬不瞬的死死盯着他,不肯错过薄宴礼脸上一分一毫的表情。薄宴礼不是对宁时鸢春心萌动吗?她倒要看看薄宴礼愿意开多少的价格替宁时鸢摆平。宁栀柔满心期待。薄宴礼一张张翻转,把照片平铺在茶桌上,每看一张,脸色便阴沉十分。看到最后,薄宴礼捏着照片一角的手都在微微发抖。照片里的东西,是不久前宴会上宁时鸢中计被薄英范和宁栀柔设计带去套房的事。薄宴礼以为自己去得恰到好处,在薄英范正要做不轨之事时及时阻止。只是他没有想到薄英范那么卑鄙,竟然已经留下了足够让宁时鸢身败名裂的东西。看着薄英范放在宁时鸢雪白肌肤上的手,薄宴礼目眦欲裂。看来他上次对薄英范下手的力度还是太轻了。他捏起一张尺度最大的照片,一字一顿看着宁栀柔冷声道:“你说的合作是指什么?”宁栀柔两手一摊,像是欣赏一件顶顶优美的艺术品,目光直勾勾落在照片上,“那就要看薄总的诚意了。”“哗啦——”桌面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打翻在地,滚烫的茶水从茶壶中泄出,在木质地板上一点点逐渐蔓延开来。薄宴礼怒不可遏猛地起身,手中的照片狠狠摔在宁栀柔脸上,“宁栀柔,是薄英范让你来的吧。”他勾唇不屑地笑笑,语气带有嘲讽:“跟我谈生意,正主都不亲自来,哪来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