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一开始调查出来的那些东西,上官苒心中仍然存有最后一丝希望。那么从此刻,便是彻底地破灭。一腔真心,竟然真的喂了狗?宁栀柔听她这么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正欲离开,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她利落转身,在上官苒震惊的视线下跌坐在地。病房门打开,上官御出现在门口。宁栀柔不动声色瞟了一眼,见到来人,愈发一鼓作气哭了起来,“苒苒,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来探望你都不行吗?”她哭得梨花带雨,好似上官苒真的欺负了她一般。“怎么回事?”门口的上官御见是这般动静,沉着脸快步走了过来,看向上官苒的眼神中带了几分审视与不赞同。印象里,两人不是关系要好的朋友吗?这是发生了什么?无数疑惑在他脑海中冒了出来。上官苒一脸懵圈地坐在床上,但很快反应过来宁栀柔这般转变是因为上官御的到来,顿时更是气愤!“哥,你别听她的,我伤成这样哪里能对她做什么?”上官苒嫌恶的撇撇嘴,亲眼见到宁栀柔川剧变脸,说不心痛是假的。就是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女人,竟然将她蒙在鼓里那么久?上官御把人扶起来,宁栀柔却没有消停下来的意思,“苒苒,我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你讨厌我是应该的,我这就走!”她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却加深了一开始的误会。上官御一把将人拽住,“你好好说怎么回事,若是苒苒不对,我让她给你道歉。”“哥!”上官御不满地看向她,上官苒只得闭嘴。宁栀柔柔弱无骨地依偎在他身上,瓮声瓮气道,“我带了水果前来探望苒苒,可她说我恶心,说我虚情假意,还用苹果砸我,我……”她难过地捂住胸口,胸腔剧烈起伏,好似下一秒便会气昏过去。上官苒彻底见识到了她的本事,好一朵柔弱的小白花。病房内,几人依旧在僵持。“对你的合作不感兴趣。”薄宴礼并未抬手,也丝毫不给薄英范面子,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下不来台的薄英范只得尬笑着收回自己的手,“没关系,阿宴现在是该多休息,过多操劳反而加重伤势,是我考虑不周。”他给自己找了台阶。垂眸收拾文件时,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毒与怨恨。这个薄宴礼仗着自己被薄老爷子护着就觉得万事大吉了是吧?迟早有一天,他要薄宴礼也尝尝从神坛跌落的滋味儿!再次抬头,薄英范的脸上已然带上得体的笑意,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还想再劝说一二,毕竟就这么离开,真让人不甘心呐!薄宴礼冷冷地看向他,“你可以离开了。”毫不客气,没有任何的尊敬。薄英范咬牙,一言未发快步离开。沈瑶却并未跟随,他们本也是在门口遇到这才一同上楼,此刻薄宴礼不待见的也并非她。“你的伤口还疼吗?需不需要我给你倒点水?”沈瑶柔声开口,满眼心疼地看着薄宴礼。面对她的关心,薄宴礼并未领情,而是冷漠开口道:“我想休息了。”沈瑶一僵,一时之间很是无措。“我们是未婚夫妻。”沈瑶轻声诉说着自己的想法。薄宴礼是她的未婚夫,她也是喜欢他的。现在他受伤了,自己前来探望,没什么不妥。沈瑶迅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从方才到这发生的一切,薄宴礼对她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此刻这般,倒是令她摸不着头脑。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低头,此刻已然觉得有些难堪。薄老爷子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轻咳两声,“你们年轻人多交流交流,我出去透口气。”他犀利的看了眼病床上的薄宴礼,无声的提醒着他别做傻事。薄家和沈家都不是非对方不可的家族,可两家多年以来生意上大大小小的纠葛,不是一时半会能彻底断开的。薄宴礼对此不以为意。既然不是非她不可,那断了又有什么所谓?薄老爷子离开病房后,氛围并未轻松起来,反而愈发沉重。沈瑶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主动出声询问道:“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双方来往频繁,彼此之间或多或少有一定了解。薄宴礼压下胸口的不适,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认真道,“沈小姐,我想我们并不合适,结婚是两个人一辈子的大事,理应慎重。”他与宁时鸢羁绊越来越深厚,可他偏偏是有未婚妻的人,在这一层关系的影响下,许多事都不得不束手束脚。他想要光明正大地表现自己对宁时鸢的偏爱。可只要薄家和沈家的婚约存在一天,这就是永远不可能做到的奢望。哪怕他能够私底下偷偷提供帮助,可那不是他想要的,他的爱人,应该与他一同并肩站在阳光之下。别人或许有所顾虑,可宁时鸢值得。起初还能勉强保持镇静的沈瑶,听到这话一张精致的小脸霎时白了大半。她努力保持着自己的体面,说出来的话却连声音都在打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久久没得到回应,沈瑶放在双膝之上的手不由得微微蜷起。她顿了顿,大着胆子再次开口,“你我的婚约已经定下,难道你要反悔吗?”她很明白薄宴礼话外之意,无非是想要退婚,只是说得十分委婉。沈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令薄宴礼厌烦,但此时此刻,她必须尽可能维护自己的尊严,沈家的体面。她不是一个人,背后的家族与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正当她觉得薄宴礼听进去之时,只听他再次开口,声音里满是漠然与不耐,“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沈小姐,与其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浪费光阴,不如与自己心爱之人相携一生。”或许在遇到宁时鸢之前,他觉得天底下没有任何人能在他无波无澜的生活里掀起浪花,跟谁结婚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