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安话说的就算再漂亮,也不会让谢景辞的心里面舒服半分。这几个月相处下来,虽然聚少离多,但他还是了解一点苏映安的。看她脸上堆砌着的笑容,谢景辞怎可能不知道她是在撒谎。他张了张嘴,本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也只是点头说:“行,下次再见。”说罢,谢景辞就推开了窗户,动作十分流利潇洒地跳了出去。苏映安还是第一次眼睁睁看他这样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心头吓了一跳,仿佛是漏了一拍一般紧张。“小心!”然后话音落下,只见谢景辞也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他自己的小舟上面。明明听见了苏映安的这一句话,但他还是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直接走进了篷子里面。苏映安松了一口气,目送那一叶扁舟在画舫行驶的波浪之下来,她才收回了目光,关上了窗户。终于把他送走了。她重新打开匣子,点了点里面二十枚纯度非常高的金锭子,心中乐开了花。和银票不一样。金锭子虽然作为货币的时候,价值也没有同等厚度、重量的银票值钱,但毕竟是非常稀有的东西。这东西还能打造成任何她想要的东西,到时候价钱可就上去了,超过银票的价值。苏映安生在首富之家,从小到大见过的金子肯定比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跟千金小姐,加起来见过的金子还要多,但毕竟属于自己的不多,被父母用于交易的就相当多了。如今这一下子的金锭子都是自己的,她能不开心吗?想起谢景辞说是因为听说了自己心情不好才来的,她便更高兴了。于是那天看见他跟陆雪玉拉扯的一幕,惹出来的所有不快,就被这一下子的金锭子给打消了念头,“王爷,你是真的大方呢……”苏映安抱着金锭子开心得很,殊不知在那一叶扁舟上面,此时此刻的谢景辞却是相当郁闷。他坐在蓬内,感受着江面凉爽的风吹来,心头还是万分焦躁火热。苏映安无疑是特殊的,也是令他惊喜又意外的。可是一种奇怪的情愫,总是在这几月的时候升腾起来。这情愫一旦出现,便让他忍不住抓耳挠腮的难受。今日他是特意来安慰她的,可是看见她脸上荡漾着的笑容,跟那些传言中的她几乎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的死后,谢景辞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用力地打了一拳头。只是这拳头让他全然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心脏跳动急速起来,让他想要将她用入怀中,占为己有罢了。真是怪了。谢景辞幽幽地叹了一声气,一旁的侍卫听见,询问道:“王爷,怎么了?”他摇头说:“你不会懂。”侍卫是常跟着他的亲信,虽说是他的属下的,但有的时候也像是兄弟。所以听见王爷说这样的话,侍卫的胜负欲涌了上来,便说:“还有属下不会的东西?”谢景辞看了他一眼,目光带着怀疑,“一块木头,能懂什么?”说完,谢景辞收回目光,也不再看他了。侍卫嘴角一抽,“王爷,您都没有说是什么……”还没说完,谢景辞挥了挥手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出去。”侍卫只好噤声,走出了船篷。谢景辞闭了眼,靠在矮几上,脑中却疯狂一般出现了苏映安的模样。他叹了一声气,睁开眼,喝了一口苦涩的茶水才平静了些许。不过谢景辞走后,苏映安突然想起他好像又忘记了帮自己找那枚玉佩的主人。她叹了一声气,心道他也没有将自己的事情完全放在心上。侯府。被关了两天的陆雪玉知道,若是自己再被关在这里,恐怕会跟摄政王渐行渐远。而母亲显然是铁了心地不让她从这里出去,不管她怎么哀求都不管用。老夫人说:“为了你的兄长,你就忍忍吧,等你兄长得了官职,侯府重回巅峰了,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到时候娘一定给你物色一个最好的人家。”于是她装做了乖顺的样子,对母亲说:“娘,我知道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但我实在是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雪玉在这里睡不好吃不好,都瘦了好多了……”老夫人也心疼自己的女儿,只是比起自己儿子的前程,她恐怕还是更在乎陆怀钧。所以她站在门外,对里面说:“我会叫人送过来更软的褥子,你就委屈几日,等你哥哥上值这件事情稳了,我再将你放出来。雪玉,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会不心疼你呢?我先走了,门外有小厮跟丫鬟,你若是有什么要的,给他们说就是了。”陆雪玉闻言,心头一紧,用力捶着门说:“娘!你不要走,我一定听你的,不会再乱来了!娘!”然而老夫人的脚步声,早已经渐行渐远了。听着远去的脚步声,陆雪玉心头无比绝望。她哭丧着脸,逐渐靠着门滑落到了地上,然后开始哭了起来。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在母亲的心里面,远远没有哥哥的前途更重要。就算是她已经保证又开始卖惨了,可是她不还是已经走了吗?陆雪玉不甘心,她抹掉了面颊上的眼泪,然后站起来,开始想办法从这里出去。这么几日没有见到王爷,除了想要让母亲跟哥哥知道,自己的选择不会有错之外,她还非常想念谢景辞。那日在集市的时候,他将自己从马车翻倒的狼狈中拉了起来,而他的怀抱,又是那么的宽阔跟温暖……想到这里,陆雪玉想要见摄政王的心思,就越发强烈了起来。若是自己不出现,苏映安那个贱人,应该会趁着这个机会找到王爷,故意在他的身边出现,找存在感吧!陆雪玉找起了趁手的东西,又故意哭得很大声,然后借此机会弄坏了窗锁。屋子外面的丫鬟和小厮担心道:“小姐,您没事吧!”陆雪玉故意将东西摔倒了门口说:“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