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辞知道,这可能性很小,可是还是忍不住想,会不会是跟苏映安相似的脸庞。一直到抵达了花厅,他看见椅子上坐着的一位穿着斗篷的女子,那身形就跟苏映安完全不同。女子头上带着斗篷的帽子,叫人看不清面容。谢景辞心头的期待戛然而止,他缓步走进去,问道:“是你捡到了本王的玉佩?”女子起身,低着头给他行了礼:“见过王爷,小女子……并非是见到了王爷的玉佩,是王爷将玉佩遗落在了小女子的床上。”周围的侍卫跟丫鬟听见这话,万分震惊,在给谢景辞倒了一杯茶水之后,都纷纷自觉退出了花厅。谢景辞站在她对面,眼睛微微眯起,怀疑起了她话语的真实性。“你的床上?”如此直白轻挑的话语,直觉让谢景辞认为,那日在床上被自己在药效之下折腾的害羞的女子,并不是她。那女子露出来的肌肤有些微微泛红,她羞赧点头说:“是,王爷或许不记得了,那只是一段露水情缘,但……小女子还记得。若非如今小女子家中出了一些事情,小女子也断然不会带着王爷的玉佩,用这件事情来与王爷相认,归还玉佩。”谢景辞皱眉:“你说了这么多,本王也没有看见玉佩,再者说,你凭什么认为那是本王丢的玉佩?”他丢了玉佩这件事情,除了自己的亲信和府上一些侍卫知道之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只是这些人,个个都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绝对不可能背叛自己,将这件事情说出去。问题是,就算是说出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就仅仅是招来一个口口声声说与自己睡过一觉的女子吗?这对于谢景辞来说,不算坏事,反倒对这个女子是一件坏事情。女子咬了咬唇才说:“小女子那日之后,返回过那间院子,偶然看见摄政王的车马停留在小院门口,也不是故意听见了王爷说要去找玉佩这件事情的。”事情说的这般详细,看起来不像是编的。谢景辞一双紧紧皱起来的眉毛,却并未舒展开。他沉默了好半晌才说:“你,抬起头来给本王看看。”女子身子一颤,怯生生道:“小女子容貌不佳,恐惊了王爷。”“那你今日来这里,除了归还玉佩,还想干什么?”谢景辞的声音始终冰冷,并没有找到了那夜之后,就让他魂牵梦萦的人的激动跟兴奋。在看见来人这姣好身段的时候,他的态度就跟来时路上的焦急完全不同。女子说:“小女子还想请王爷帮帮忙,帮帮小女子的家人,他们如今已经走投无路了!”话音落下,那女子便抬起了头。头蓬的帽子落下,一张被疤痕穿过面颊的脸,出现在了谢景辞的面前。谢景辞眸光微沉,虽没有被吓到和嫌弃的神情,但显然他略带惊讶的神色,里面暗藏了失望。只是他失望的并不是兜帽下这张被疤痕破坏的容颜,他是失望这张脸与自己期待中的那个人相差甚远。“王爷!求您帮帮我兄长吧。因为苏映安,我兄长如今已经丢了在大理寺的职位,昨日还晕倒了。侯府当初也是跟着先皇立过赫赫功绩的,就这样被一个商户之女给毁了,我实在是不甘心啊!”说话的人正是南阳侯府的千金小姐,陆雪玉。她手心中一直攥着一枚玉佩,说话的时候泪眼婆娑地看着谢景辞,那模样,即便是脸上有一片可怖的疤痕,可还是叫人觉得我见犹怜。陆雪玉本就生的好看,若不是面颊上的疤痕,年年京中世家小姐的排名,她也绝对不会逊色。只可惜……但这个时候谢景辞可没有什么心情看她好看不好看,实际上,就算是在平时,他也不会多看任何女子一眼。唯独苏映安在他的心中是特殊的存在,他就是忍不住多看她。陆雪玉拽着他的衣角哭诉,将苏映安说成了那般歹毒的一个人。谢景辞听见,心中很是烦躁。他下意识就像一脚踹过去,可还是压抑住了内心莫名其妙的怒火。这么久以来,他都在找自己那块丢失的玉佩。后来谢景辞知道,玉佩应该是被那天晚上的那个女子捡走了,所以他还抱着希望,能够找到那个女子。毕竟那夜他是在药效之下,才没有按捺住自己,欺负了一个弱女子。谢景辞是想负责的,可如今知道那人是陆雪玉,而且他的心中还下意识就觉得那夜的女人绝对不是陆雪玉的时候,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太过蹊跷了。一直沉默的谢景辞忽然开口,让下人进来,将陆雪玉扶到了椅子上去坐着。他低头看着自己被她捏的有些皱巴巴的衣服,皱着眉头说:“你如何证明你是那晚的人?当时本王穿的什么衣裳?你穿的是什么衣裳?你说的上来的?”陆雪玉自然是说不上来的。可她一点都胆怯,只郑重其事说:“那夜是我喝了酒,否则怎么也不可能会跟王爷……王爷谨慎,不曾与任何女子有过闲言碎语的经历,而我又怎么可能高攀的上王爷?那夜王爷也喝了酒,所以才会在看不清人的状况之下……”陆雪玉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了。谢景辞竟然被她的话语给蒙了过去,沉吟片刻说:“南阳侯府有今日,也是陆怀钧先无情无义在先。这件事情,本王早已经有所耳闻了。”陆雪玉没有想到他会帮苏映安说话,便哭着说:“那都是假的,侯府对她向来是很好的。我娘对她也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何来外界所说的那些闲话?“旁的人说了也就算了,我们也不想计较那么多,毕竟她只是商户之女,为人做事是小家子气。可现在,她是连我兄长的官职都不放过,要知道咱们侯府已经沉寂多年,兄长一旦入朝为官,便一定能让侯府重新再为朝廷跟百姓做很多实事,可她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