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一片混乱,没有谁注意到陆雪玉已经走了。次日,天色刚亮起来,侯府门外就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老夫人从睡梦中惊醒,叫来了桂嬷嬷。“桂嬷嬷!外面怎么了?”桂嬷嬷披着衣服过来说:“兴许是哪一家子走水了吧。”老夫人却相当不安道:“这声音,就像是从侯府的大门方向传来了,你去看看吧,我的心中不踏实的很!”桂嬷嬷道:“好,老奴这就去看看,老夫人,你继续休息一会儿吧。”看着老夫人躺下之后,她就准备出去,但还没有走出屏风,外面就传来了大呼小叫的声音。“老夫人!不好啦!少夫人带着官府的人来啦!”老夫人被吓得一个激灵。“怎么了?出什么事情?官府的人?官府的人来这里干什么?”她按着自己的胸口,刚刚坐起来,就又倒了下去。桂嬷嬷吓得惊叫唤:“老夫人!您别吓我啊!叫大夫来啊!”刚说完,老夫人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说:“桂、桂嬷嬷,快,扶着我起来,我要去看看出什么事情了……将怀钧也叫上……”不用叫,陆怀钧早已经到了门口了。他看见苏映安站在最前面,她的身后站着穿着官服的官兵,虎视眈眈地看着侯府。京兆尹在苏映安的身边,手中拿着文书。“世子,苏小姐选择这个时候来侯府说休夫的事情,便是给足了你和侯府的面子,所以咱们还是速战速决吧。”陆怀钧没有回应,只是盯着苏映安开了口:“我们夫妻一场,你确定要做到这个地步吗?”“我们才止夫妻一场?”苏映安缓缓开口。她想说,他们已经夫妻两场了,两辈子了,她不是没有给过陆怀钧机会,只是他从不珍惜。贪得无厌的人,有什么资格说真心?陆怀钧盯着她,忽然笑出了声音说:“好!很好!所以你之前对我好,对我的喜欢,都是装的是吗?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故意设下了这样的局,等我入瓮?”苏映安如今早已经没有那么多话跟他说了,也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想到了这个方面的,只是转头看向了京兆尹。“大人,咱们还是快些吧。”京兆尹点头。说起来,休妻和离这种事情,也不是他在管的,只是这一次不一样的是,两家涉及非常多的银子,所以他亲自接下了这个事情。一是为了看看侯府是否有什么冤屈,二则若是侯府没有冤屈,他可不忍心看苏家这位小姐受委屈,再被欺负了。京兆尹看向了陆怀钧说:“世子,这文书已经找相关公署盖章过了,所以你现在可以将苏小姐的嫁妆都拿出来了。以及一些银两费用,苏小姐已经列出来了明细了,我看了没有什么异议,你看看吧。”官兵将单子交给了陆怀钧,但他根本就没有看,只是一把撕了说:“苏映安,既然你要这样做,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苏映安佯装害怕的样子,退到了京兆尹的背后:“大人……”京兆尹皱眉:“陆世子,既然你没有什么异议,那便趁着天亮之前,行人经过之前,将事情解决了,省得再叫人笑话了侯府去!”“我看看谁敢笑话侯府?”老夫人拄着拐杖,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她面色虽然苍白,但是冷冽的有些慑人。只不过并没有震慑到苏映安跟京兆尹。“老夫人,这事情,我已经跟世子说清楚了,你们只管将苏小姐的嫁妆跟她提出的一万两银子拿出来便是了。”“什么?”老夫人睁大了眼睛:“大人!老身没有听错吧!她都已经来侯府这么长一段时间了,竟然还要侯府将嫁妆退回去?她难不成在侯府里面吃喝的都是西北风吗!”京兆尹皱眉还没说话,陆怀钧忽然冷声说:“娘,去将东西和银子都拿出来。”老夫人怔然看向了他:“怀钧!你干什么!真就被她拿捏了吗?别忘了,如今侯府被人唾弃,她可是罪魁祸首啊!”都到了这个时候,老夫人都还是这样指责苏映安,一点没有想到有自己的责任。陆怀钧只是盯着苏映安,重复道:“将东西拿出来!”老夫人一时语塞。他是侯府唯一的男丁,原本府上的诸多事宜都是他做主,包括娶苏映安这件事情。老夫人这么多年丧夫之后,也确实习惯了依靠自己的儿子。所以当陆怀钧这样斩钉截铁地说话之后,她也只能让桂嬷嬷令人去将东西清点了抬出来。苏映安在京兆尹身后,面上露出了悲戚的神色。“若非侯府做的太过分了,若非我引以为傲的夫君这样对我……我会这般吗?老夫人,你说话,也应该讲讲道理吧。”她心中却只是有冷笑跟鄙夷。他们根本就拿不出来她的嫁妆。老夫人破口大骂:“我呸!你这个贱人,我看你就是等着这一天!你可别忘记了,你肚子里面怀着的是我侯府陆家的种,等孩子生下来了,你就要给我送回来!”苏映安摸着自己的肚子说:“不,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而我是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休了陆怀钧的,这个孩子跟你们根本就没有关系。”老夫人伸着拐杖要打苏映安,官兵拦住了她的动作。她靠在陆怀钧的身上,堪堪站稳:“你这个贱人,就知道如此这般!这孩子你说了不算!”京兆尹发话了:“本就是陆世子有错在先,加上侯府丫鬟们的证词,我可以断定苏小姐在侯府过的都不是什么好日子。“苏小姐根本就没有犯七出之条的任意一条,反而还被你们这样算计,说起来,这根本就是在挑战大丰的例律。“所以这个孩子,可以由苏小姐决定去留,侯府不得插手,更不得插言!”有官方在这里说话,老夫人就算再生气,也说不出什么了。只是急得一个劲儿地跺脚,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