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颤抖着声音问:“你在胡闹什么?怀钧还不够对你好吗?你竟然要将家中的事情宣扬成这样?你真是歹毒!你这毒妇!一定要毁了我们侯府才是吗!”苏映安委屈地哽咽着说:“是我要毁了侯府吗?老夫人,你也知道你儿子做的这些好事情,可还是跟他一起在我这里坑蒙拐骗,拿走我的嫁妆和我的所有的金银珠宝。“而且还总是让我从家中拿钱给你们,我不过是想要讨回公道,你们却说我胡闹,要毁了侯府。若是一开始的时候,陆怀钧就跟我坦诚相对,会有这样的事情吗?“如今出了这种事情,可是我将丫鬟塞进了陆怀钧的床上?可是我让侯府欠了那么多的银子,我还要用自己跟娘家的钱去补上侯府那么大的洞吗?”她的话语很快感染了周围的人。他们的口水,都几乎要将侯府的这几个人淹死了。老夫人见状,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刘嬷嬷扶着老夫人,京兆尹也赶紧让人将她送去医馆。苏映安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着说:“根据大丰的例律,今日就算是我想要要求休夫,也没有什么错吧!”京兆尹点头:“这不为过,若要私了,少夫人只管提要求,侯府满足。若是不私了的话,这件事情若是真的证明属实,且闹大了的话,侯府的人恐怕还要遭受牢狱之灾。”陆雪玉闻言,怒道:“苏映安,你究竟对侯府哪里不满了?你这个贱人!我哥哥对你那么好,你就这样吃里扒外?因为一个贱婢,将事情闹得这样大!”苏映安被骂了,也不反驳,就是低着头哭。绿枝在一旁安抚着她,绘椿则挡在她跟前,冷冷地盯着陆雪玉说:“小姐说话客气一些!如今是侯府的错,京兆尹的大人也在这里!你休得无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了?贱婢!不长眼的东西!小门小户教出来的贱婢果真也如此不要脸!”陆雪玉骂骂咧咧的,丝毫没有千金小姐的做派,倒像是市井泼妇。京兆尹被吵得头疼,加上他更可怜苏映安的遭遇,便怒斥道:“本官在这里!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闭嘴!现在所有人都要去京兆尹!”一直发愣的陆怀钧在这个时候终于回过了神来。他道:“不能去!”说完,他看向了苏映安,乞求道:“映安,我年后便要去大理寺上值了,你就真的忍心看见我与仕途无缘了吗?怎么说,我们也是夫妻一场……”苏映安嗤笑:“夫妻一场?夫妻一场你便做不出这种事情来!大人,我要休夫!不是和离,是休夫!侯府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京兆尹见状,思索了片刻说:“虽说大丰的历史上还不曾有休夫这种事情,但是律例也没有说过不允许。既然男子能因为七出之条休妻,女子也能因为受到不公休夫。”陆怀钧看向京兆尹,见他已经站在了苏映安这边,心中十分绝望。他张了张嘴,但苏映安已经转身走了,只留下了一句话。“我不想再见到你,后面的事情,我会跟我爹娘一起去侯府讨说法,如今京兆尹大人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这么多人也是我的见证人,我不怕你怎么样!”她哭着,在京兆尹保护之下上了马车而去,几个丫鬟则被带去了京兆尹,只有苏映安自己的丫鬟还跟在她的身后。苏映安凄惨离去,京兆尹驱散了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走到了陆怀钧的跟前。“世子,侯府这么好的基业,就算是如今败落,只要稍微用点力气,花费一些心思,便能靠着以前的人脉重新活过来了,可是你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京兆尹很是遗憾,对他也多有鄙夷。离开之前,京兆尹还好心道:“好自为之吧,事已至此,还不如跟苏家和解。这对于侯府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不是吗?”京兆尹带着官兵们离开,留下的陆怀钧跟陆雪玉站在一起,两人皆是面如死灰。方才被驱赶走的那些看热闹的百姓,这个时候竟然又围了过来。有的人手中还多了烂菜叶跟烂鸡蛋,丝毫不留情地往着陆怀钧两兄妹的身上砸了过去。臭味蔓延,陆雪玉崩溃道:“你们干什么!我要报官抓你们!”听见‘报官’两个字,陆怀钧就像是应激了一样,身子一抖,便忽然转身跑了。“哥!你去哪里啊!哥,你等等!”两人被打走,侯府的事情,自然也在众人的口中传了一个遍,日后还有的他们好受的。苏映安这边坐上马车之后就擦干净了面颊上的泪珠,表情变得无比轻松。事情这样一闹,侯府唯一剩下的东西——尊严,也就完全没有了。苏映安心情大好。马车直直地回去了苏家。刚刚下了马车,就见苏父苏母正从屋子里面赶出来,着急忙慌地要上苏家的马车。苏映安忙问:“娘,爹,出了什么事情了?”苏母闻言,回头的时候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若不是苏父在下面托举着,她恐怕早就摔了一个四仰八叉、人仰马翻了。“安儿!你没事吧?”苏母一下子跑到了她的跟前,抓着她,红着眼圈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个遍,眼泪忽然刷的一下就落了出来。看来是父母已经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了。苏映安勾起唇角,伸手给母亲擦了擦眼泪说:“娘,我没事,我现在好的很,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的吗?”苏父也抓住了苏映安的手,紧张地说:“侯府的人没有对你怎么样吧?他们哪里来的底气,竟然敢对我女儿做出那种事情!那个陆怀钧,我当他是什么正人君子,这官宦世家养出来的儿子,不也一样有是废物的?”他虽然没有担心女儿到哭泣,但此时浑身颤抖的样子,能够看出来,苏父是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