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安不置可否,移开了话题。这般有悖道德的话语,被苏映安说出来,硬是缺了那点暧昧,坚硬的像是石头,直直地往谢景辞脑门上砸。他觉得头疼。“那你这不是怕我,”他侧目,盯着身边看似乖顺的女子,“你这是在威胁我,以为将我跟地下钱庄的关系公之于众,便是一个要命的把柄了?”苏映安立马摆手:“我哪里敢?王爷,如你所说,我不过只是一个贪财的小人,怎么可能与大事挂钩?还请王爷看在我帮过你不小的事情的份上,放过我一次。”谢景辞盯着她,怒极反笑:“你自己说的话,都有矛盾,你相信你说的话吗?”苏映安咬了咬唇,还没说话,他又道:“说放过你这种话……我可是向你索取了什么?还是我伤害了你?亦或者我囚禁你,不让你离开?”她一时无言以对,总觉得自己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就这般远离了他,好像是有些危言耸听了。上一世,就算他没有得到皇位,也不一定就是死的结局。苏映安想了想,觉得当下还是要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日后再悄悄远离他,与他之间拉开距离不就行了吗?思及此,她便要开口道歉,但还没出声,谢景辞忽然就从怀中拿出了一沓银票,直接扔进了苏映安的怀中。看着其中几张飘在了地上,苏映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摄政王,起码喜怒无常这一点,绝对不是市井上的胡乱传言了。苏映安咬着唇,还是低身捡了起来。爹爹曾说过,和什么都可以过意不去,但是绝对不可以跟钱过意不去。“如你所说,放过你。”谢景辞看她矮身捡银票的模样,莫名其妙更加生气了!他冷下脸说出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她捡起银票,数了一下,正正好他应该给自己的,包括利息也算在了里面。原来谢景辞说的是真的,只要自己来,便将银票还给自己。只是这人刚才说话的语气又冷淡又凶狠,怪得很。借钱的人是老大是吧?苏映安看着远去的谢景辞的身影,心中颇有微词,但是她也觉得一阵空落落的,有些奇怪。庆功宴并未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就结束,反倒在正厅和花园中,正是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苏映安收好了银票,才慢吞吞朝着庆功宴的主要场合去。已经快要到用晚饭的时候,她被侍女领着去了正厅,坐在了南阳侯府来客的位置上。两个人共用的矮几,现在只有苏映安一个人坐在那里。她是丝毫不在意陆怀钧在什么地方,毕竟一同不见的人,还有云吟。一个人坐在席上,不似方才自由。苏映安虽也不愿意跟一些本就看不起自己的人交谈,但目光却总是朝着一个方向看过去。谢景辞坐在主位的旁边。今日的宴会,是皇上主张给摄政王办的庆功宴,皇上自然是不可能会亲自到场的,但主位却要留着。他喝着酒,一些人便排着队地去敬酒。她看了几眼谢景辞,即便是偷偷的动作,也不可能不被察觉。因为她的位置,正好便是他的斜斜的位置正对面。只能说,谢景辞是一点都不在意她。苏映安心下叹了声气,收回目光,有些闷闷不乐地起身,退出了正席。她有些不舒服,总觉得谢景辞应该跟自己说声谢谢,再向自己道歉!方才他的行为,可以说是相当恶劣!王府很大,比侯府大了起码一半。她心头正想着事,走路都是不记路地七歪东拐,回过神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好像是一个小小的后花园,但是宴席并未对外开放。这里静谧无声,苏映安选择转身往回走。若是在这里冲撞了谁,或是让摄政王不高兴了,不是件什么好事情。只是刚刚转身,她便听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呻吟声。“世子……”苏映安闻言,血液瞬间倒流。她揣着狐疑的心思,循着声音,缓步往前,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越走近,她能听见的声音就越明显。“……这里不太好,还是等回去吧……”“怕什么,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他们都在前院宴席上,谁也不会发现我们。快些,我忍不住了。”奸夫淫妇的陈词滥调,在这个时候显得尤为清晰。苏映安知道自己不可能听错,因为她绝对认得这两道声音!她踮着脚尖,透过了树叶中的缝隙,朝着假山石后看去。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露出了大半在外面。而落在地上的那些衣裳布料,她一眼认出,便是今日陆怀钧跟云吟穿的衣服!苏映安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辈子,都从来没有亲眼看见过这两个人苟且。如今看见了,一种恶心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她捂着嘴,紧紧皱眉,面上的神色是无比的气急败坏。倒也不是生气他们背着自己苟且,只是她明明都猜到这两个人搞什么去了,却不曾想,他们竟然敢这样大胆,在这光天化日的园子中,都敢这样卿卿我我!若是叫人发现,他们被唾弃也就算了,自己不是也会丢脸吗?如今她的处境还暂时不能离开侯府,她更不想因为陆怀钧丢了自己的脸。明知现在是戳穿这两个人虚伪面具的最好时候,但是她却因为种种,不能这样冲动。苏映安的手握成了拳头,最终选择了转身离开。谢景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院子外面的。听着身后传来的恶心调笑的声音,她踏出了院门,便看见他站在那里。她错愕了一下,很快就又反应过来,下意识说:“王爷怎么过来了?这里没什么人,是我走错了地方,还请王爷赎罪。”谢景辞冷声说:“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说起谎话来,竟然这样漏洞百出?”苏映安也只是因为紧张了。她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苏映安抿着唇,见他眼睛要往着院子里面看过去,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