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钧在她身后,听着她着故作娇滴滴的声音,面上竟然出现了不耐烦的神色。只是他没有说出来,只是道:“怎么样?有没有给映安说你要告假的事情?”云吟摇头:“整日都看不见她人在哪里,也不知道是去哪个地方偷野汉子去了,我还怎么给她说啊?”这话语中,多多少少是有些抱怨的成分在里面的。只是她以为陆怀钧会安慰自己,甚至厌恶苏映安,却不料他忽然厉声斥责起了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是侯府的少夫人!云吟,我真是给你的宠爱过了头,都让不知道天高地厚,没有了尊卑之分了。”云吟被吓了一跳,面向他,直接哭了起来。“什么尊卑之分!为了世子爷,我都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如今你却给我说尊卑之分,难不成我云吟就是什么很低贱的人吗?”陆怀钧愠怒,只是他还是冷静了下来。若是让云吟不高兴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将侯府的秘密给苏映安给捅了出去了。他只能忍着不悦说:“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是担心有人听见你刚才说的话,若是叫映安听见,她容不下你,将你赶出了侯府,我们的计划怎么办?“说起来,现在都这么久了,你也没有从她的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更没有吹到耳边风,让她从苏家拿钱回来。”陆怀钧也开始抱怨了,云吟听得更是火大。“世子这是在责怪我了?”自从怀孕之后,而且还是在知道了怀的儿子之后,云吟的脾气,是比之前越来越大了。陆怀钧也不是那等会忍气吞声的,见自己给了她台阶,她没有下不说,甚至还越来越这般埋怨,一肚子火气,瞬间便被点燃了。“你就找个庄子歇着,侯府在郊外有一个庄子,多年没有人经营。到时候我让一个小厮和一个丫鬟跟着你去,给你打扫打扫,你就将就着住着生了孩子再回来。”云吟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世子,您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赶我走吗?还是要像是外室一样将我养着?等我生了孩子,我岂不是还要回来继续伺候你的夫人!”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哪里是想要坐那等子事情的样子?绘椿也不是有意要听他们吵这些的,但是不得不守在这里。只是她听得越多,也越来越明白最近几个月里面,小姐总是对云吟和世子举止怪异的原因了。楼上,一样也正吵得不可开交。“关你是谁!恐怕你也要给我道歉!今日不摸出一个百八十两银子,这件事情,你别想要翻篇过去。”被一个竹节一般瘦高公子指着的男子并未起身,始终背对着众人。只有男子的侍卫挡在那竹节公子的跟前,冷下脸说:“百八十两银子不算什么,这是二百两银票,拿去,滚开点,不要吵到我家主子。”竹节公子看着落在地上的银票,瞬间火冒三丈。来这里的人,有几个人是缺钱的?如此被侮辱了,竹节公子直接冲上去:“我倒要看看,你是哪家的,竟然这般猖狂!”苏映安到门口的时候,便是看见这副状况。而那道背对着门口的黑衣背影,她怎么觉得那般眼熟呢?伙计们想上去劝,但个个都被那侍卫手中的佩刀给吓到了。苏映安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反应过来那人是谁,步伐都加快了。她上前,厉声道:“这里不许闹事,无论是谁,闹事的都给我下去!”侍卫看见她,抱着佩刀行了礼。“苏……”还没说出口,苏映安就冲着侍卫说:“听不出来,我说的就是你吗?”竹节公子原本还想对苏映安破口大骂,见她是自己这边的,便开始抱怨。“少夫人,这画舫确实是一个好去处,可不能什么人都放进来。我身上这茶,就是他故意泼给我的,他不亲自道歉,甚至还纵容自己的侍卫,对我出言不逊!”周遭的人也点头说:“是,我看见坐着那位黑衣公子故意将茶水泼在赵公子身上的。”“我也看见了。”苏映安见状,心知肚明事实恐怕是如此了。只是为什么他要这么做?苏映安抿了抿唇,知道今日这事若不是以诚挚道歉收尾,肯定过不去。日后画舫的名誉受损,一定会影响客源。最终,她还是决定赌一赌,转身看向了那位始终优哉游哉喝茶水听曲儿的黑衣公子。“王爷,这件事情,恐怕还要你亲自来处理了。”苏映安的话音一落,不管是那位被泼了茶水的赵公子,还是周遭刚才作证的客人都愣住了。京城中,能够被称为王爷的人是谁?他们瞬间反应过来了。这位,就是那个刚替皇上办好了事情,从西南回来的摄政王吧?赵公子腿都软了。是啊,整个京城中,还有谁能会泼了别人之后,还这般若无其事,听着自己的手下侮辱别人的?纵使他此时内心无比不服气,但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谢景辞放下杯盏起身,缓缓转了过来。果然是摄政王!看见他的人,纷纷跪在了地上。“见过王爷!”声音此起彼伏。苏映安实在是想扶额。谢景辞说:“本王刚才泼到了你?”赵公子头几乎要埋在了地上,摇头说:“不、不是,自然是我不小心撞上了王爷的杯子。”闻言,他对着苏映安无辜道:“你听见了,我没有做错事。”苏映安张了张嘴,无奈道:“王爷这样,日后我要怎么做生意呢?”谢景辞哦了一声,又看向那些唯唯诺诺的人:“你们以后都不敢来这里了?”“来!”“没有的事,日后还会来!”“少夫人将这画舫经营的好,我们都喜欢来。”他又看向了苏映安。苏映安咬牙道:“如果真是王爷的错,王爷不能因为自己的权力就说算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犯错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