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转移了注意力,皱眉道:“盛洛安,你瞧瞧,你把你姐姐伤成什么样了?我盛家,何时出过像你这样以下犯上,凶狠残忍的女儿!”
不等盛洛安辩解,他又指着柳如眉脸上的伤痕说道:”还有你嫡母,你看看她脸上的伤,都快破相了!这事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外头的百姓们,如何看待咱们盛家。”
“你何时才能有可卿一半懂事?都说三岁看大,亏我当初还觉着你温顺乖巧,现今看来,还不如当初让苏家……咳咳。”
盛宏伯看过来,盛老爷子意识到差点失言,及时刹住了。
为了掩饰,他索性让自己又咳上了。
盛洛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祖父,我昨天都和父亲说了,我打姨娘和姐姐,是因为她们该打!难道父亲没有告诉你吗?”
说完这句,盛洛安故意不去看盛老爷子气得快发白的脸。
转头看向旁边板着脸的盛宏伯,道:“父亲你也真是的,昨天我都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只不过是打该打的人,你何至于再把祖父叫来呢!”
“难道父亲,也想看祖父像你昨天那样晕过去?“
“放肆!盛洛安,你祖父在这儿,由不得你造次!”盛宏伯站起来,狠狠地训道。
“父亲,别动气啊!听说今天府医休假了,回头你再气晕,没人抢救的!”
盛洛安无惧盛宏伯的怒火,笑眯眯地提醒道。
“你,你——”
盛宏伯眼睛都快喷火了,但想到昨天的哑巴亏,只好狠狠地甩了甩袍袖,背过身去干生气!
盛老爷子刚刚发现盛洛安大不对劲后,便开始暗暗观察她。
见她清丽的眉目间已无从前的局促与怯色,自带着一股旁人不可侵犯之色。
尤其是那双眸子,清亮透彻,却又摄人心魄。
仿若世间的弯弯道道,都瞒不过她。
于是,他转而朝着盛宏伯训道:“真是丢人!做父亲的,连自己女儿都管不住!”
背身而立的盛宏伯,一张脸都快黑成木炭了。
却听得盛洛安用清亮的声音说道:“祖父,依孙女看,父亲这样子,倒是有几分遗传了你。”
盛老爷闻言,花白的眉毛挑起,不悦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盛洛安笑呵呵地回道:“祖父难道忘记了么?当年你不也没管住父亲,任由父亲违背祖训将外室接回了盛家。如今父亲宠妾灭妻不说,居然还立妾为正室,祖父明知父亲在胡闹,为何还是没管住呢?”
言下之意,那便是你也“无能”,管不住自己的儿子。
虽然盛洛安并未把“无能”二字说出口,但显然盛老爷子已经自行脑补上了。
他的一张老脸瞬间变得青红赤白,一番颜色皆转换过后,最后变得漆黑如锅底。
怒不可遏道:“孽孙!你现今果真是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了!”
而后,再转首怒视向一旁的盛宏伯:“趁着宫家现在还接受这个孽障,赶紧安排把她早点嫁过去!我不想再在宫家看到她,真是丢尽我盛家列祖列宗的脸!”
底下的盛可卿和柳如眉听了,眼底同时闪上喜色。
很好,老爷子终于发话了。
这盛洛安现在是不嫁也得嫁,整个盛家都容不下她了。
两人还没高兴片刻,便见盛洛安一挥衣袍,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