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府的齐世子,要纳云姐儿为妾?”次日,谢氏到勇毅侯府准备把卫宗耀父子两人的后院遣散干净,刚抿口茶,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谢氏微微沉眉。卫姮道:“也是意料之中,且看大夫人和大老爷是否点头。”自然是点头。因为,卫云幽自己本人同意了。谢氏沉默一会儿,道:“姮姐儿,我有几句话需得问车夫和押送的婆子。”姮姐儿这般快知晓此事,唯有一种解释,昨日齐世子应是追上押送云姐儿的马车,许下了承诺。车夫、婆子很快向前。恭谨给谢氏行了礼。“你们可是亲耳听见齐世子要纳大姑娘为妾?”婆子率先回了话,“回七夫人,小的确实是听着了,那齐世子还说,他本是想娶大姑娘为妻,肖夫人放了狠话,说若要娶大姑娘为妻,齐世子将不再是侯府世子,还会族谱除名。”车夫没有在内宅里行走过,胆儿小些,哆哆嗦嗦补充,“齐世子还发了誓,说现在只能委屈大姑娘,还说他的妻只会是大姑娘。”这是日后有扶正的打算。能拿出这份决心,以云姐儿如今的名声,怎么会心动呢。“大姑娘也愿意?”婆子道:“愿意,是千百个愿意,后头奴婢怕大姑娘和世子在马车里待的时儿长,耽搁去山上,便壮着胆催促世子。”回话间,婆子又掏出一张五十两银票,“世子还赏了奴婢五十两银票,叮嘱奴婢照顾好大姑娘。”双手奉上银票,不改私瞒。车夫也掏出十来两碎银子,“这这……这是世子赏小的。”谢氏看了眼卫姮。婆子是勇毅侯府的下人,银票如何处置得由姮姐儿定夺。下人得的赏钱,卫姮自然是不会收上来。侯府不差这点银子。道:“昨儿你们也辛苦了,银子你们自己拿着做家用吧。”“多谢姑娘,多谢七夫人。”婆子、车夫喜上眉梢,赶紧磕头谢主子们的赏赐。问完话后,谢氏便让婆子、车夫退下。按了按眉心,道:“嫡女为妾,传出去终归不好听。只是,云姐儿如今的名声也只能如此。可那宁远侯府,并非好出处……”齐世子既知拿银子封下的嘴,便也知他此举会败坏云姐儿清誉。他明知不对,偏又去做,可见并非品行端正的儿郎。而肖夫人又允了齐世子追拦云姐儿马车,更能看出她对云姐儿起了轻视。夫君不敬,婆母不护,云姐儿往后的日子怕会难挨。卫姮是没有同情心的。闻言,淡道:“齐世子也是问了堂姐是否愿意,并非强买强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什么可同情呢。兜兜转转,卫云幽还是为妾了。可惜她那还没有完全用出去,会使人致幻的蕈粉。按她原来的计划,是想让卫云幽食下蕈粉中毒而生幻境,要让肖夫人误以为卫云幽是有癔症,从而打消她有意聘卫云幽为世子夫人的决定。如今蕈粉不曾用上,卫云幽为妾已成定局。谢氏对卫宗耀一房也是失望透顶,闻言,微地点头道:“你说的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我若出手阻止只怕还要搁上一个恶人的罪名。”更何况,圣上那边也盯着宁远侯府。肖夫人同意其子纳云姐儿为妾,何尝不也是让圣上知道,他们宁远侯府还是有担当的呢。卫姮没有接话,而是转了话题,“堂哥后院里的人,伯母您看如何打发?其他人倒还好,只有一个叫胭脂的丫鬟,她说她怀了堂哥的子嗣……”怀了濯哥儿的孩子?谢氏压紧嘴角,“人呢?”卫姮:“人关在屋子里,由堂哥另一位通房樱月照顾着,从昨天便一直嚷着要追随堂哥。侄女拿不定主意,便想请伯母做主。”谢氏道:“可是确认怀有身孕?”卫姮颔首,“嗯,昨儿请了大夫过来诊断,确实已有身孕。前些日子,胭脂姑娘也闹腾过一回,说她怀了身孕,大夫过来后说日子尚浅,再过十来日方能确认。”“到昨日正好过了十来日,大夫把了脉便说已有一月余了。那胭脂姑娘还说,大夫人也知道。”胭脂是什么身份,谢氏从严夫人那里问到清清楚楚。以卢氏的心高气傲,她会让暗娼出身的胭脂怀上濯哥儿子嗣?怎么可能。谢氏也不想去脏了自己的手,便道:“送到濯哥儿身边,交给濯哥儿自己解决。”那可太好了,卫姮也不想去沾这些有伤天和的脏事,从善如流道:“好,那我便把她还有樱月姑娘一并送到大爷身边。”解决完卫文濯的后院,便到了卫宗濯的后院了。桃姨娘也是有身孕,卫姮做主留在侯府。同样留下来的还有赵姨娘、怡姐儿。余姨娘和其女音姐儿,卫姮是不愿她们留下。按谢氏的意思,卫宗耀的妾身理应全部送回乡下,让卫宗耀养着。卫姮笑道:“桃姨娘曾是我院里的人,也算是忠心。赵姨娘、怡妹妹为人老实,她们若去了乡下,怡妹妹怕是要被大房高价卖与他们为妾了。”“姐妹皆为妾室,传出去有损我卫氏一族颜面。”前世,怡妹妹的下场便极惨。这一世,自个既有护她的能力,自然是要护住她。谢氏见卫姮还能对大房的庶女心软,不禁轻叹,“怡姐儿身为庶女尚能得你怜惜,爱护。可见云姐儿定是做了许多事儿,伤了你的心。”姮姐儿虽心狠,却是善恶分明,偏生只对云姐儿的处境冷眼旁观,可见,还有许多事是他们这事当长辈无所不知。卫姮闻言,鼻子瞬间一酸。谢氏心生怜爱,慈祥道:“好孩子,分了府后你也不必再受大房的委屈了。只是,你那位拧不清的母亲,恐要为难你了。”分府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瞒着章氏。章氏那性子,定会与姮姐儿闹起来。这位,可不好打发了。卫姮倒没有太多顾忌,“她闹,我乖乖听着便是。闹太狠,还有您护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