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淡然扭头,显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端着酒杯,仰头灌了一杯,他咧嘴笑道:“本官不缺这么一顿酒钱!”
他的声音不高,但清晰地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官?”
刚才还在嚼舌根子的酒客,突然缩起了脖子。
与此同时,也有人露出了一抹明悟。
“原来这家伙也是官呐,就说怎么敢和柳大人他们杠上!”
“惹不起,都他娘的惹不起,我就先闪了,下次再找你们喝。”
生怕张泽追究,刚才嚼过舌根的部分酒客都站起身子,结账离开。
一看这本就不多的客人分分钟全走光了,许虹洁更郁闷了。
“您何必和我这样的小老百姓过不去呢?”
“这话怎么说的?”张泽满脸委屈。
“鄙店小本经营,几十口子人要养,开一天天窗,很多人就得饿肚子!”
“不好意思,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张泽掏掏耳朵,嘴皮子直抽,巡目在坊内扫了一圈。
光这里面的字画、瓷器,没个几千两银子就拿不下来。
可现在,对方居然来与他哭穷,怎么听都有种讽刺的意味儿。
要知道,这里可是皇都最大的歌舞伎坊!是无数富家子弟和达官显贵的销金窟!
“大人,您就行行好,别为难奴家了,成吗?”
许虹洁哭丧着脸,说出的每个字都透露出无奈。
张泽却听得心头一紧,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
“听起来,真正想让我走的,不是你?”他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但显然,许虹洁是不可能明确告诉他的。
“也罢,我就给你这个面子,不过,得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张泽终于放下酒杯,但并没有立刻起身离开的打算。
是等那女人迟疑着点头,他才利落地一拍屁股,往大门外走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天音坊内的酒客也好,工作人员也罢,都重重地吁了口气。
“虹姐,您还好吧?”一个姿容俊丽的琴女缓步上前。
“我还好,不过那位张大人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