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远星坐在皇位上,韵君跪在殿中,这是第二位和亲的后妃登上前朝大殿,只不过一个是耀眼珠光,一个略显凄凉,好在韵君气质非凡,也能为自己撑起一个场面。
“想要说什么就说吧。”远星发了话,众人把目光一下子就聚集在了韵君身上。
韵君不急不躁,先是给远星施了大礼,继而才缓缓说道:“陛下,臣姓陈,名韵君,是赤离史监陈汝之子,臣极幸,能奉赤离国主之命,为与贵国和亲之人,成为陛下后妃之中的一缕微光,臣必将忠心服侍陛下,永无二心。”
“你说你是赤离献给本王的后妃,可怎么就你一人前来?其他人呢?”远星问道。
听到远星的问话,韵君眼底一片湿润,那场杀戮历历在目,仿佛刚刚发生一样,华满倒下的身影时不时的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忘不了也不能忘,国耻家仇,他非要苏瑜偿命不可。
“陛下问你话呢。”姜蔚提醒道。
韵君猛然回过神,说道:“臣回想那日所发生的事,心有余悸,一时愣了神,还望陛下见谅。”
“本王不会与你计较,你且细细到来。”远星低头摆弄着手里珍珠手串,根本没仔细看一眼韵君。
韵君倒也不在意远星是否喜欢他,他在意的是远星是否能救赤离于水火之中,于是他想了想说:“半月前,和亲大军行至羊尾岭,在夜里安营扎寨时,扎克什部突然偷袭,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国国师郎愿向扎克什部世子表明去意,没想到世子十分嚣张,并扬言打得就是圣女国。”
远星听到此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抬起头,看着韵君,不温不火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韵君一看便知远星已经开始重视这件事,他故作为难地说道:“他还说……还说他就是看不惯女人执政,还对他的部下说要把陛下掳去当侧妃。”
“大胆,如此大不敬之语你也敢当朝说出来,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姜蔚大声呵斥道。
韵君顺势而下,连忙为自己辩解道:“陛下息怒,国师息怒,陛下所问,臣不敢不如实回答啊,若隐瞒半句,就是欺瞒主上,那才是真正的大不敬。”
“你还敢狡辩,满嘴污言秽语,污了陛下的清听,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斩了。”姜蔚依旧不肯放过韵君。
“我看谁敢。”远星看着姜蔚,说道:“你当本王不存在了吗?什么时候轮到你在朝堂发号施令了?”
姜蔚一听远星动了气,赶紧跪了下来,说道:“陛下,臣子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时情急,所以……”
远星摆摆手,说道:“罢了,国师先下去吧,你继续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远星遣走了姜蔚,继续盘问韵君。
韵君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握紧的双拳渐渐放松了许多,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蛮人世子口出狂言,郎国师与其争辩几句,他恼羞成怒一刀砍死了国师,接着他便和他的手下屠尽和亲大军,臣的贴身奴才华满为了救臣,和臣互换了衣服,那蛮人世子以为那就是臣,便一箭穿喉,杀死了华满,臣这才有命活着见陛下。”
“这是臣在郎国师尸体上翻到的御簿,这个御簿能证明臣的确是赤离献给陛下的后妃。”韵君从怀里拿出御簿,阿斯上前把御簿呈给远星。
远星接过御簿,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暗红色的血印在御簿上,似乎在无声地诉说那晚的屠杀,她翻开看了看,说道:“本王封你为秀人,看你清隽雅致的样子,好似一块完美无瑕的白玉,所以封号为玉。”
远星说完后,朝上大臣顿时议论纷纷。
这时铁犁站了出来,说道:“陛下,此人来路不明,不能听他一面之词便封了他位分,此时正值乱世,还望陛下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是啊陛下,臣细听他刚才的陈词,他把矛盾都引向扎克什部,其目的就是为了引起战争,此人居心叵测,还望陛下明察。”南宫丘罕见的站在铁犁这一边。
阮唯山和林尔伦互相看了看,很默契都没做声。
“本王不是昏君,怎会为美色乱了心智,众爱卿不必再讨论了,退朝。”远星下了朝,往长勤殿走去。
姜蔚早就跪在了长勤殿的门口,以此谢罪。
“姜国师这是做什么?”远星从远处走来,边走便问道。
“臣犯了错,还请陛下责罚。”姜蔚低着头说道。
“有这工夫好好想想国事,想想你母亲铁鸢当年是怎么辅佐先帝的,别总动些歪心思。”远星甩下一句话,直接进了长勤殿,都未驻足。
看着长勤殿的大门关上后,姜蔚狠狠地甩了一下袖子,说道:“今日的脸算是丢尽了,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我们走!”
姜蔚离开不久,林尔伦和阮唯山就来到了殿外,互相作揖便是打过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