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母亲和外公的死是意外,他们沉在湖底我也没办法啊,”季致远看着季知南,笑道:“这怎么能怪我啊?我那时候不在他们身边,我想救也救不了他们不是吗?”季知南抬起深邃的眸子,手指紧紧攥着:“难道不是你找人破坏了他们的刹车?难道不是你,故意说要带他们去度假,却又找借口不去了?这一切,不都是你安排好的剧本,你以为当初你买凶杀人没留下证据吗?”季知南冷笑。季致远脸上的神情僵住。“那个凶手,他没死,”季知南说,“你找人灭口,但你没想到这么巧他心脏比正常人偏左了一点,所以,他是人证。”季致远瞳孔瞬间瞪大得像铜铃:“来人!来人!给我把他找出来,给我杀了他!”季知南的唇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他看着季致远,一字一字道:“来不及了,人我已经送到了治安署,现在外面都是治安署的人,季致远,你跑不掉了。”季致远愣住:“什,什么?治安署?你怎么敢!我,我不能进去,知南,我是你父亲啊,你怎么能把我送进去?当初我都是一时糊涂,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知南,别这样,我,我把季家都给你,你的名声地位,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季致远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抓住季知南,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他哀求,痛哭。“其他人,现在可以走了,”季知南转过头,双眸猩红:“见深,帮我,把他们先都送走!”陆见深点头:“这些小事交给我来处理,不过,你真不杀他?”“杀了他,太便宜他了,”季知南摇头,“我要他活着,一无所有的活着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惩罚,不是吗?”死亡太便宜季致远了。“行,你想做什么就去做,”陆见深说,“其他的,交给我来处理。”季知南摆了摆手,没再说什么。其他人听说可以离开,立即蜂拥而出,再加上治安署的人员前来,现场已经彻底安全,但也没人想留下来吃季家这个大瓜。季凛僵硬的站在那儿,他看着季知南,突然间,他们两人之间的地位好像发生了调转。一夜之间,他成了废子。他更没想到,季致远这个家主的位置,季家如今的一切,都是踩着别人尸骨和鲜血走出来的。怎么会变成这样?不只是他,还有季昭意。今夜之前,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季家千金,她将拜在钱院长门下,一样可以上那个综艺节目,她才是季家的骄傲。可一切都变了。季家的主宰,季家的未来变成了他们最讨厌的人!季凛跪倒在地上,他身体一阵不受控制的痉挛,趴在地上呕吐起来。季昭意嫌弃的往旁边站开。这对兄妹,再也没有了平时的情深义重,彼此都露出了真面目。与此同时,庄园外。从宴会厅里面出来之后,林鹿就想立即离开。但他被陆见深拦了下来。“这就要走?”陆见深问。林鹿有点尴尬,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是啊,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她视线不经意落在陆见深的手指上。他手上还缠着纱布。纱布上,似乎还有点猩红,是又流血了?“这不是我的血,”陆见深轻咳了两声,哑声道:“是知南的,他昨晚被季凛派人暗杀,九死一生才活下来,林鹿,这就是我们的人生。”林鹿愣住。这是他第一次听陆见深主动评价他们的人生。“我们生来,就注定要走一条和普通人不一样的路,没人会在乎我们愿不愿意,这是宿命,”陆见深拿了一瓶水,拧开之后拿给林鹿:“说起来矫情,但我们没得选。”林鹿接过水,她侧过脸看着陆见深。头顶的光束恰好落在陆见深的身上,他的身体一半在阴影里,一半在光明里。而她站在他对面。像是他的影子。也像是他的救赎。“我知道。”林鹿看着他,光线勾勒出他高大的身躯,她道:“所以,陆见深,我从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包括你要收购我朋友的公司,我生气,但没觉得你做错了,因为站在你的立场,你的利益,你并没做错什么。”她一早就想明白了这一点。收购的事,陆见深没错,秦可可也没错。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坚持。他们只是恰好对立了。“谢谢你,林鹿,”陆见深像是有点累了,他在台阶上坐下来:“陪我坐坐。”他的声音充满着蛊惑。他神色憔悴不堪,脸色也还是苍白的。庄园的事,他得处理完了才能走。理智告诉林鹿,她应该走。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陆见深那张疲倦的脸,她犹豫了一下,走到他旁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挚信控股的成立,不是为了周馨儿,是出于商业利益,”陆见深跟她解释:“收购直播公司是商业规划,也有公司是以投资的名义进行的,所以当初挚信控股是真的想投资你朋友的公司是真的,宴行也跟我说了,我同意了放弃收购的计划。”宋宴行跟他说的?可这个人,一开始接近秦可可就抱着目的的,林鹿不信宋宴行。宋宴行借用弘杉资本接近秦可可,假手弘杉资本完成收购,这才是她最不能接受的地方。商业是商业,商场如战场,只要不违法,不过是各显神通。但宋宴行却卑劣的利用秦可可的感情!“你公司的事,不用跟我解释,”林鹿语气有点生硬,“大家立场不一样而已,我明白,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陆见深认为,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林鹿好像还在生气。她气什么?他们关系刚刚缓和一点,陆见深不想跟她吵架。“我们不说这个了,”陆见深按了按太阳穴,跟她坦白:“昨晚暗杀的事,其实不是意外,我受伤入院的消息被传出去了,所以我是将计就计假死引诱季凛来暗杀我……咳咳,抱歉,昨晚上不该隐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