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中年男子落到了简单的身前,正是那个孙执事的堂兄,孙汉春长老。
孙长老和孙执事虽然是堂兄弟,但是相貌实在是太像了,活像是一胞的兄弟。有些被孙长老欺侮过的弟子,没少在背后编排这两人父母一辈的错综关系。
孙长老手里拿着一个可供望远的西洋镜,也难怪他大老远的,能看到简单抽了孙执事两巴掌,还忙不迭的跳了出来。
孙长老从地上扶起来自己的表弟,而后吹胡子瞪眼的指着简单说道:“简单,你身为弟子,殴打执事,以下犯上,你该以门规论处!现在立马放下你手中的剑,和我去执法堂走一趟!”
杨可欣闻言又忍不住说道:“明明是孙执事先对大师姐无理的,而且要论起来以下犯上……”
简单摆了摆手,制止了杨可欣继续说下去,然后对孙长老说道:“和你去执法堂算什么。我看,不如安排下去,明日组织太虚剑宗上下,除长老和正在执行任务的弟子以内的所有人到场,开展一次天剑问心。”
听到天剑问心几个字,孙长老不禁皱起了眉头。
天剑问心是太虚剑宗的一项优良传统,每年都会发起几次。这个规矩从太虚剑宗开山之时就已经存在,那时候是为了同门道友之间相互交流剑道。每个人都会在天剑问心之时讲出自身剑道存在的缺陷,遇到的困境,由其余人解惑。也会有人当场演练剑法,之后由同门对自己的剑道提出意见。
但是随着时代发展,太虚剑宗日益昌盛,教育也逐渐系统化。天剑问心的主营项目,就逐渐从专业剑术转向人文方面的问题。自我反省与批评,相互反省与批评,像极了党小组会,甚至有时候还会搞公审。
当然,有资格发起天剑问心的,太虚剑宗内也就寥寥数人。
虽然简单的身份不一般,但是她殴打孙执事已经是既定事实。太虚剑宗的最高理念,是以人心养剑心,以剑心胜天心。逆天而行,需遵从人之教化,这是以人道胜天道。故而,在太虚剑宗中,礼教是被极为看重的。
如果简单真的同意展开天剑问心,自己咬定她以下犯上,简单定然没有好果子吃。想到这里,孙长老便决心答应下来。要是能扳倒简单,他就不信李夙夜那个野种真的能坐稳这个宗主大位。
就在孙长老决心满口答应下来的时候,伙房一侧走出来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人。
中年人丰神俊朗,眉眼与简单有几分相似。和众人的服饰不同,这个中年人一身宽松的白色鹤氅,像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仙人。
在场的人见到这个中年男子,纷纷躬身施礼道:“见过大长老。”
来者正是太虚剑宗大长老简易。
简单皱了皱眉,望向简易身后的随从弟子。这随从正是山门外守门之人,想必自己一回来,他就跑来找通知了简易。方才,简易应该一直在伙房中看着这一出好戏。
虽然简单清楚这些事,却也不忘恭敬的行礼道:“父亲,我刚回宗门,尚未来得及找您见礼。父亲,我正准备给宗……”
简单话还没说完,就被简易摆了摆手粗暴的打断,然后自顾自的说道:“你外出月余,性子野了,回来不找我见礼也就罢了。不过,你虽是亲传弟子,却也不能如此无礼,对孙执事大打出手,这太不像话了。简单,你要给孙执事,还有孙长老赔罪。”
简单摇了摇头说道:“父亲,我方才只是嫌孙执事聒噪,便打了他两巴掌。若要我给孙执事赔礼倒也不算什么。但是我并未对孙长老动手,要我道歉的话,除非先让我也打孙长老两巴掌。”
孙汉春听了简单的话,双目几欲喷火,对简易说道:“大长老,简单是您的女儿,我和茂发位卑言轻,简单便是不道歉,我二人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但是简单方才提出要举办天剑问心,想必您不会阻拦吧。”
简易摇了摇头:“李宗主仙去不满百日,宗门一切事务应当从简。无缘无故搞天剑问心这么大的排场,到时候恐怕要被武林同道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