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点?出息,也敢自己偷了马往外跑?”
簪子扎进他左臂里,没入了一小截。
血顺着玄色的衣料汩汩流出,梁雁掌心触及一片湿润,很快收回?手,跌坐在地上。
是宋随。
他的足尖就停在梁雁脚边,不过?半寸。
有夜风刮过?时,还会带着他的袍角往前扬,衣料打在她小腿上。
她瞬间心虚得不敢抬头。
这一会儿?即便是不去看?他的表情,光是听他这声音,她也能想象得到,他气极了。
她盯着玄色衣袍下的那?一双黑靴,沉默起来。
直到看?见?那?双靴子转了个方向,带着袍角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度,似是要?离开。
她伸手去拽那?一片衣袍,刚捏在手心里,上层的布料堆叠着往下落,最后把她的手罩了进去。
她带着几分茫然抬头,宋随竟不是想抛下她离开。
他蹲在她身前,肩背宽阔,挡了一大半山风。
“上来。”
声音还是一贯的冷。
不知怎的,却?听得她鼻子一酸。
前一瞬,她手里还紧紧地捏着簪子。
这时候整个人总算松下来,攀着宋随的肩爬了上去。
莫春羽和时雨已带了人去林子里追那?些黑衣人,这会两?人回?去,再没有人追杀阻拦,倒是没一会便回?了府。
一路上,宋随一句话也没有,沉默地骑着马。
梁雁也不敢说话,缩在马背上,被他环着。
到了府里,他又抱她下来,将她送回?了屋里的床榻上。
梁雁坐在床上,看?见?他又出了门。
一时间有些无措。
但脚踝上的那?一抹疼痛很快又唤回?她的思绪。
她靠在床边,脱了鞋袜,只见?右脚的脚踝处已泛红肿起,伸手稍稍碰了一下,她便疼得抽回?了手。
她抬头往屋子里望了一圈,想看?看?里头有没有什么能用的药。
不然若是这么不管不顾地放在一边,只怕短时间内是好不了了。
想到这里,她从榻上下来,一只脚抬着,一只脚往前蹦。
好不容易出了内间,走到书桌前,她翻看?了一圈,没找着什么药。
于是又掉了头,有些失望地往回?蹦。
门在这时候又被推开,宋随端着一个黑木托盘,往里间走。
见?她抬着一只脚,手把着屏风往榻上蹦,冷了一晚的脸色终于有所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