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穿着青色七品官服的胖子,快步走进大堂,而他身后跟着三个人,两个捕快押着一个人犯。
其实,人犯也是朝廷官员,从他身上的绿色衣服大概可以判断出,这人不是八品就是九品的官员。
太离谱了吧?!
现在当官都要这么卷了吗?!
不是说好的官官相护吗?
什么时候开始玩互相残杀了?!
七品官服的中年胖子朱瞳认识,正是隔壁上元县知县荀大德,至于另外的一个官员,他还是第一次见。
寇徽盯着荀大德,厌恶的说:“你过来干啥?”
有对比就有伤害,相对于江宁县发展的日新月异,上元县就像一成不变的臭水渠。
朝廷大臣每次前往江宁路过上元,走着坑坑洼洼的泥巴路,都要骂一遍寇徽废物,连路都修不好,让寇徽特别没有面子。
久而久之,寇徽对荀大德特别不待见。
见面是劈头盖脸一顿骂,不见面就派人过去骂。
(如同某个袁总买房子找黑心装修公司,花了大价钱装修的效果和质量差点想要强杀人,袁总第一时间是不会想到杀装修工人,也不会杀包工头,只会想杀转包的装修公司老板。)
荀大德快步走上去,越过寇徽,来到朱瞳面前,媚笑道:“朱大人,恭喜恭喜!第一次见你时,我掐指一算,你这人天生是富贵命,这不,两年不到你就扶摇直上!”
“不对吧,你好像说我这人贪财好色,将来必定不得好死。”朱瞳似笑非笑道。
洪武十一年,朱元璋对胡惟庸忍耐快到了极限,诏令六部所属诸司奏事勿关白中书省。
同时老朱开始小试牛刀,一度杀到京畿缺官了。
朱瞳和荀大德便在这一年获得了机会,被任命为京畿之地的知县。
上任前,恰好两人各带一伙人在同一家饭馆吃饭喝酒庆贺,两伙人喝多了,不知道谁先看了邻桌一眼,然后就发生了争吵,差点还打了一架。
“啥?怎么可能?!”荀大德当时喝多了,哪还记得这回事,但现在又不好争辩,只好讪讪笑道:“那个,那个,下官知道朱大人在办桂澜枝的案子,便大义灭亲,将心怀不轨的犯官李天驰押了过来。”
朱瞳一脸疑惑,“犯官?李天驰?”
“此人是我们的县丞。”
“下官早前就怀疑李天驰这狗官不是什么好东西,昨日设计灌醉他,还真的确凿了这狗官无视皇上三番五次的清廉告诫,顶风作案收了永嘉侯管家的黑钱,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情况就下令捕快封了苟不理盐铺。”
荀大德恨铁不成钢地踢了一脚李天驰。
“哎呦,义兄,你……你就放过我吧!”李天驰吃痛嗷道。
“我荀大德洁身自好,没有你这样的兄弟,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
今天一早,在衙门后院喝了一宿酒的荀大德,听闻朱瞳如坐了窜天猴般暂升代知府,眼皮都不眨的,亲手将他宿醉未醒的好义弟绑了过来。
没办法!
荀大德以前本就和朱瞳关系不怎么对付,太清楚朱瞳的狠辣,只是以前是平级关系,所以根本不用怂。
但今非昔比,朱瞳似乎抱上了粗壮有力的大腿,且自己那不争气的义弟还在这个时候犯了大错。
如果不趁早化解矛盾抱大腿,迟早会跟江宁那些得罪了朱瞳的官吏一样,不是入棺就是入狱。
“哦,你说说,到底贪了多少钱了?”
朱瞳大喜。
正愁没钱呢!
这不是瞌睡送个枕头吗,正好抄家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