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家门前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与前几日愁云惨雾的景象截然不同。“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老爷他终于有救了!”伍师爷的夫人喜极而泣,逢人便说,“杜大夫说了,他师父是杏林圣手,一定能治好我家老爷的病!”“是嘛……我就说啊,吉人自有天相!”邻居们纷纷附和,言语间满是庆幸。这消息传到县衙时,王青山正在后院悠闲地喂鱼。他手中捏着鱼食,有一搭没一搭地洒向池塘,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叔父,您可得想想办法啊!”王有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慌什么?”王青山眉头一皱,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这里是县衙!”“那个下人办事不利索,毒药没能要了伍师爷的命……”王有金凑到王青山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我一路过来听说,裘大人决定让伍师爷接替县丞一位了!”王青山脸上的肌肉猛地抽动几下,手中的鱼食“啪嗒”一声掉进池塘,惊得几尾红鲤慌乱逃窜。原本还算平静的池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搅动,泛起阵阵涟漪。“该死!怎么会这样?”王青山猛地将手中的瓷碗砸在地上,碎瓷片飞溅,惊得王有金脖子一缩。“叔父,现在怎么办啊?”王有金小心翼翼地问,“要是让伍师爷醒过来,咱们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怕什么!”王青山强压着怒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就不信,这世上真有起死回生的法子……你去,找几个人……”王青山凑到王有金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好!二叔,您就放心吧,这事我一定给您办妥!”王有金连连点头,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官道上,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行驶。杜振河撩开车帘,看着外面熟悉的景色,心中感慨万千。他此番去府城,总算是请回了师父,想必伍师爷很快就能痊愈。“师父,前面就是咱们桐陆县的地界了!”杜振河指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城墙,脸上带着几分喜悦。祝老大夫“嗯了一声,”微微颔首,苍老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突然。杂乱的脚步声从路旁的树林中传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五个人影晃晃悠悠地摇了出来。为首的汉子胡子拉碴,活像刚从冬眠里爬出来的狗熊,喊那道词也是慢吞吞的。他手中握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棒,眯着眼睛山下打量着马车,口中发出怪笑。“青天白日,走得这么匆忙,莫不是急着去给阎王爷送礼?”杜振河心中一凛,将师父护在身后,拱手道:“几位好汉,我们只是路过的郎中,身上并无贵重财物,还请行个方便。”“郎中?我看不像啊,倒像是肥羊两只!”另一个瘦高个贼眉鼠眼,嘿嘿笑道,“既然是郎中,想必有些祖传秘方和灵丹妙药什么的,不如拿出来孝敬孝敬爷爷们,也省得爷爷亲自动手!”“是啊是啊,识相的就赶紧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否则让你们连条底裤也留不下!”其他几人跟着起哄,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步步逼近。杜振河心知今日难以善了,低声对祝老大夫道:“师父,待会儿情况不对,您就先走,我来挡住他们!”“走?”狗熊一般的汉子狞笑一声,“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跑!”说罢,他大手一挥,“给我上,把他们两个都绑了!”几个汉子立刻挥舞着棍棒,朝杜振河和祝老大夫扑去。眼看棍棒就要落下,杜振河一把将祝老大夫推到身后,举起随身携带的药箱,奋力挡开迎面而来的一击。“砰”的一响。药箱四分五裂,瓶瓶罐罐散落一地。“哎呦,格老子滴,有两下子嘞!”狗熊一般的汉子见状,更加兴奋起来,“弟兄们,别留手,给老子打!”霎那间,棍棒交加,尘土飞扬。杜振河毕竟不是习武之人,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落了下风。那根棒子直直朝他头上打去。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怒喝从天而降,震慑当场。“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官差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不好,是官差!快跑!”狗熊般的汉子见状,登时魂飞魄散,真真变成了一只狗熊,招呼一声便想开溜。柴峻峰却早有准备。他一跃下马,手中长刀出鞘。寒光一闪,便将那汉子手中的木棒劈成了两截。“想走?没那么容易!”柴峻峰一声冷喝,“给我拿下!”官差们训练有素,迅速将几个歹徒团团围住。刀光剑影,喊杀震天。杜振河趁机护着祝老大夫退到一旁。柴峻峰身手矫健,长刀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他左冲右突,招招狠辣,直逼得几个歹徒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瘦高个子见势不妙,丢下手里棍棒,转身就想钻进树林逃命。柴峻峰眼疾手快,从腰间抽出一根绳索,手腕一抖。那绳索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直奔瘦高个子而去。刷!绳索准确地套住瘦高个的脖子,将他从半道中拽了回来。“哎哟!”瘦高个一声惨叫,仰面摔倒在地。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除了一个身材矮小的汉子趁乱脱逃,其余四人都被官差们五花大绑,按倒在地上。“多谢柴捕头!”杜振河心有余悸,抱拳道谢。柴峻峰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杜大夫不必客气,这伙贼人既然敢在官道上撒野,我必然要将他们绳之以法!”“是谁派你们来的?”他的目光扫过被制服的几人,冷声道:“别想和我打马虎眼,否则,我让你们尝尝我手中大刀的滋味!”被柴峻峰锐利的目光扫过,那几个男人瘫在地上瑟瑟发抖。没有一人敢和他对视。“说不说?”柴峻峰加重语气,手中的长刀重重地拍在狗熊汉子面前。“你是老大?你来说!”汉子浑身一颤,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道:“官,官爷,小的,小的冤枉啊!我们只是路过此地,见这两位,像是……像是富贵人家,所以,所以才……”“才动了歹念,是不是?”柴峻峰接过他的话,语气中带着嘲讽。“是,是!”汉子点头如捣蒜。“小的们也是一时糊涂,还请官爷高抬贵手,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