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担忧的儿子,李茂冉长叹一声,道:“此与你无关。”说完,不待李信询问,李茂冉便从地图旁拿出一封信件,沉声道:“刚刚,老夫接到了一封来自于国内的战报。”“上面说侯爷在支援阴山的时候,遭遇匈奴人的伏击。”“现蓝田军大败,侯爷下落不明……”惊闻此噩耗,李信原本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他脸色苍白的看向父亲,喃喃道:“这……这怎么会?”“侯爷他精通兵法,且蓝田军本就是我大乾战力最强的一支军队,侯爷怎么会被匈奴人埋伏?”“难道……难道是有内鬼?”“否则的话,在咱们自己的领土上,侯爷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毫无防备……”“闭嘴!”不待李信说完,李茂冉便怒喝道:“这等事情,岂是你能揣测的?”“若再敢胡言乱语,休怪老夫不念父子情份!”李茂冉动了真怒,李信不敢废话,忙道:“孩儿知错。”见李信认错态度尚可,李茂冉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要记住,我们是军人,我们的使命便是保家卫国。”“至于那些有关政治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讨论,你也没资格去讨论。”教训完儿子,李茂冉再度将目光看向地图,语调深沉的说道:“眼下,老夫最担心的,还是战事问题。”“侯爷的蓝田军现已不堪一战,以目前阴山的兵力,恐怕很难抵挡匈奴人的进攻。”“一旦阴山防线失守,匈奴人大举入境,那么必会引起连锁反应。”“届时,不光是咱们这边,就连潼关都极有可能失守。”“若丢了潼关,我大乾腹地将彻底暴露在魏人面前,无险可守。”“真如此……”咬了咬牙,李茂冉叹道:“我大乾三百载国祚危矣!”随着李茂冉的讲述,李信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急切道:“父帅,那怎么办?”深深的看向地图,李茂冉沉声片刻,道:“老夫思来想去,眼下唯一能破局的办法,便是咱们以最快的速度击溃羌人,然后征集陇西各郡城卫军,北上驰援。”“只要能保得阴山不失,那么潼关便无恙。”“唯此,方有一线生机……”李信苦涩道:“父帅,虽然前几次咱们利用计谋偷袭了羌人,让他们损失不小,但其主力犹在。”“咱们不过就一万人马,想要守备河关尚有不足,如何能击溃羌人?”李茂冉并未答话,只是仅盯着地图上陇西各郡城郭,眉头紧锁。而就在这时。白石山下,正爆发着一场激烈的战斗。以王翦为箭头,两千奴隶军爆发出了冲天的战意。他们挥动着手中兵刃,将一切阻拦在自己冲锋道路上的敌人砍翻。长时间以来,一直都处于攻势,从未想过王翦会反扑的羌人已被这突然的袭击彻底打懵了。面对王翦的突击,羌人甚至连基本的抵抗都难以做到,便在这如潮水般的冲击下被杀到溃不成军。战况,正如王翦所料。因傲慢所致,羌人统帅将其本就不多的兵马一分为三。在面对几乎是同等兵力的羌人下,奴隶大军更是展现出了绝强的战力。先是那支正在登山的三千羌人。紧接着便是落在山脚下修整的羌军。直至最后囤聚于白石村的羌军主力,当他们被王翦所部彻底贯穿的那一刻,也没反应过来,为何一边倒的战况,忽然就出现了翻转。“将军!”默克浑身上下皆被羌人鲜血浸满,他神色激动的来到王翦身前,道:“您简直神了!”“这些羌人就像是受惊的牛羊,在咱们的突袭下连反击都做不到,现在已完全溃败了!”不光是默克。几乎是所有的奴隶都无比兴奋。曾几何时。他们才是在羌人压迫下亡命奔逃的牛羊,可如今却完全翻转了过来。而这一切,只因为王翦一人!相比于默克等人的兴奋,王翦却是神色凝重。他在简单的清点了战果后,便将默克等人召集到了身前。“诸位!”看着下方尚未从兴奋中舒缓过来的众人,王翦沉声道:“咱们虽然击溃了羌军,但这只是羌人的一支余部。”“他们的主力,仍在围困枹罕、河关等地。”“所以,我决意趁着羌人尚未得知白石战况,立刻进军枹罕,支援赵郡守。”“尔等……”环首四顾,王翦问道:“可愿随本将同往?”这就是奴隶军的弊端。毕竟他们不是大乾正规军,根本毫无任何的军纪可言。此前能听令王翦,协力抗敌,那是因为不抵抗就只有死路一条。但如今围攻白石山的羌军已败,王翦不得不做出确认。听到王翦这么说,本还欢呼雀跃的奴隶们陷入了沉默,不少人更是干脆底下了头,不敢与王翦对视,目光躲闪。看到这一幕,王翦长叹一声,正想说些什么就见默克站了出来。他单膝跪地,对王翦行了一个大乾军礼,闷声道:“将军!我默克虽是外族,但吃得是大乾的米。”“若您不弃,默克愿追随将军左右,做大乾的兵,为大乾斩将杀敌!”有了默克带头,其余不少奴隶蠢蠢欲动。王翦扶起默克,道:“王爷曾说过,无论是外族也罢,还是我乾人也好。”“只要你们心中认同我大乾,那便皆为我大乾子民。”“你们……”拍着默克的肩膀,王翦郑重的说道:“都是我王翦的兄弟!”有了这一步铺垫。奴隶们迟疑不在,纷纷上前高喊道:“我们愿做大乾的兵,愿做将军的兵!”“好!”王翦大喜,扬起手中沾染着鲜血的宝剑,朗声道:“兄弟们,咱们走,去支援枹罕,支援那些正在守卫我大乾的将士!”另一面。董翳正忧心忡忡的对秦风问道:“王爷,这都过去十多天了,咱们还要继续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