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和宋知许敏锐地察觉到廖叔并未跟上,他们心有灵犀地同时驻足,目光齐齐投向廖叔。感受到二人的注视,廖叔迅速从沉思中回神,快步跟了上来,脸上带着几分歉意。他领着顾砚和宋知许穿过古朴的影壁,踏入了内院。一进入内院,仿佛置身于一幅精美的山水画中。院内布局精致,错落有致的假山、蜿蜒曲折的小径,还有点缀其间的奇花异草,构成了一个幽雅静谧的园林。院中挂着的丝绸绣品,随着夜风吹拂,缓缓飘动,一处一景,体现着传统艺术之美。顾砚微微侧头,看向身边的宋知许。这一幅幅绣品,就如她一样,深沉有内涵,仿佛积极了岁月的沉淀。宋知许也在看,只是随意地扫过这些绣品,就像师傅给弟子阅卷一样。“你想买什么?还是顾伯母想要什么?”宋知许态度随意,好像这里不是有“苏绣小故宫”之称的非遗传承之地,而是普通卖家居四件套的市场一样。只要顾砚说一声,多难得的绣品,任他挑。顾砚神秘一笑,对廖叔说道:“廖先生,我这次来,是想订制一张双面绣的婚书。”宋知许听完,猛地抬起头来,错愕地看着顾砚。廖叔看着眼前这对男才女貌的一对璧人,“现在年轻人,做三书六聘之礼,特意准备婚书的人可不多了。姑娘,你好福气。”宋知许的脸倏地一泛红,只是现在是晚上,院子中的灯光也没用现代的强灯光,所以她脸红的不明显。顾砚开门见山地直接说自己的要求,“我希望它能独特而精美,能够代表我与知许之间的深厚情感。”他说着,扣着宋知许的手指,声音温柔而坚定。廖叔听后,微微一笑,点头表示理解:“顾爷放心,我们这里的双面绣工艺精湛,定能为您打造出一张独一无二的婚书。”顾砚点头,目光转向宋知许,眼中满是柔情。而宋知许则像是被他的目光烫到,别开目光。结婚就结婚,但他怎么可以这么犯规,他这样,她就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了。廖叔拍了拍手,有人推了一个展架出来。“这些是样品,做底的丝绸,还有绣线,绣纹的样式,您看,是您挑,还是……”顾砚没等他说完,就低下头,亲自在这些零锁的样品中,开始挑选起来。他的目光在每一种丝线、每一种布料上流连,仿佛在选择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石。他时而低头沉思,时而与宋知许交流,听听她的意见。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封婚书,而是百亿大项目似的。“这种丝线的光泽度更好,你觉得怎么样?”顾砚拿起一束丝线,转头问宋知许。宋知许胡乱地点头,她脑子有点乱。只是形婚的话,他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在她迷迷糊糊的纷乱思绪中,顾砚已经把婚书的材料被定了下来。廖叔记录下顾砚所有的要求,然后笑道:“我们绣坊,一定不负顾爷所望,保证出来的成品绝对是独一无二的。”顾砚点了下头,拉着宋知许离开。廖叔又盯着宋知许的手指看了又看,在顾砚注意到他的目光,回过头来的时候,急忙收回目光。出了秀坊,宋知许压了压心底不断翻涌的情绪,喃喃道:“其实结婚不用这么麻烦。”顾砚顿住脚步,低眸很认真地看着宋知许,“结婚是件很重要的事,怎么能敷衍,我要为你准备一百件礼物。”他抬起手,摸着宋知许脸颊,“走吧。”宋知许被他拉上车。第二天一早,宋知许就接到苏老太太的电话。她心下疑惑,但依旧接起来。“喂,苏伯母,有什么事?”“知许啊,我今天要去顾家,去看你婆婆,你有没有空啊?你不是说,我去看她,你就陪着我吗?”宋知许微微一愣,她是说过,但没想过她刚说完,苏老太太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安排上了。“怎么?你没空吗?”苏老太太见她久久不答,以为她没空,声音带着深深的失望。宋知许听不得她这样失望的语气,立刻说道:“我晚上才有事,现在有空。”苏老太太一听,高兴极了,“那太好了,我这就过去。”“艾青,知许说她有空,你快帮我收拾收拾,我要去顾家。”苏老太太的声音在这时戛然而止,她把电话挂断了。宋知许看了一下手机,失笑一声,和顾砚说了一声,驱车去了顾家老宅。她到达顾家时,顾老夫人看到她来了,非常意外。随即,她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知许啊,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她把宋知许拉进来,在沙发上坐下,“你也不提前说一声,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准备你爱吃的。”“李嫂,李嫂!”顾老夫人把李嫂叫过来,“知许爱吃甜的,你快叫厨房安排,有些甜品不好做,你快去安排人去五星级餐厅去订。”顾老夫人张罗着,苏老太太就到了。顾老夫人看到她,有些意外,“韶华,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她今天很高兴,儿媳妇来看她了,老友也来看她了。她忙站起来迎上去。结果,苏老太太却没看她,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拉着宋知许坐到沙发上,“知许啊,你来了啊,我还怕你不来呢。”顾老夫人被忽略了,有些不满地走过去,拉着苏老太太,哼道:“老东西,你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抢我儿媳妇的?”“我看你这张老脸,都看了六十年了,今天少看一眼,又不会掉块肉。我难得看一回知许,你别打扰我。”苏老太太扒拉着她的手,她耽误自己看知许了!顾老夫人的手被扒拉开,立刻又拉住苏老太太的衣服,怕被扒拉掉,还用力地握紧手。“什么叫难得看一回?你昨天没看我儿媳妇?”“见啦,那也不耽误我今天再见!”顾老夫人发觉苏老太太是来抢她儿媳妇的,顿时红了眼睛。“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和我抢儿媳妇的?苏家可没有和知许般配的适龄子孙!就算有,也没人能比过阿砚!”宋知许听到顾砚的名字,耳垂微红。“怎么比不过?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