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姜雪被他拘在小小空间中,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试探?”
她忽然蹙眉,若有所思地看着景晔,问道:“我为什么要让他去试探王爷?试探什么?”
景晔冷笑一声,将她松开,自己又做回马车中间的位置上。
姜雪才堪堪坐好,正伸手整理起被弄皱的衣摆,忽而听得景晔冷若寒冰的声音传到耳中。
“你倒是很信任他,什么都与他说。”
“说什么?”姜雪假作茫然不知的模样看向景晔。
她不相信贺知林会同景晔透露只字片语。
景晔冷哼一声,道:“你让他来探孤的脉搏,怎么,是想探出什么究竟?”
姜雪倒吸一口气,贺知林平白无故去摸景晔的脉搏做什么?!
她想起拂冬说的——“颜公子伸手去。。。。。。去摸姬公子的手”。
姜雪叹了口气,看来这丫头确实是没胡说,只是将气氛渲染得太过暧昧了些。
“贺知林把了你的脉搏?”姜雪惊诧道,故作无辜地睁着大眼,迷茫道:“他摸你脉搏做什么?”
景晔眼底浮现嘲讽之色,只沉默地盯着姜雪。
姜雪疑惑道:“贺家哥哥精通岐黄,平日看病是需要望闻问切无一不缺,难不成——他是看王爷脸色不好,关心王爷身体,这才出于医家本能,想为王爷切脉诊病?”
景晔仍旧歪着头盯着她的脸,眼里嘲弄之色更甚。
姜雪被他看得发毛,却也不得不插科打诨搪塞过去,便又硬了头皮道:“想来应当是昨夜王爷没有睡好,眼底乌青之色过重,您自己看看——”
她伸手指向景晔的脸,却尴尬地发现,自己胡诌的时候忘了一件事——景晔今日从始至终都是带着面具的。
“呵、呵呵,”姜雪讪讪笑道,“医家嘛,自然不止察颜观色,肯定还能通过其他方面观察病人。想必王爷疲倦之色已然溢于言表,说不定是握着茶杯的手稍微抖了抖、或是走路时有过几步趔趄不稳——”
“无论如何,我相信贺家哥哥是好心的。王爷总不会连这都要怪罪吧?”
“孤倒是忘了,”景晔淡道,“公主从来都是油嘴滑舌、口灿莲花的骗子,最能哄人了。”
“孤何时说过怪他?”景晔忽地言辞犀利起来,“他一介游医,若非奉了公主之命,与孤素来没有任何利益纠葛,为何要对孤做这样的事?”
“我没有。”姜雪连连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真诚,“我对天发誓,我没有指使过贺知林对王爷做任何事。”
“是吗?”景晔轻轻笑起来,道:“孤还以为,以公主的秉性,合该找人对孤下毒才是。”
下毒,姜雪闻言怔住,他果然是知道的。
景晔忽然抓住她指向空中的手,逼问道:
“他做什么与孤无关,也不是孤的威胁。孤问的是你,长乐公主,你又在疑心些什么?”
姜雪愣了愣,正想着说些什么,忽然拂冬打开马车的门,探头进来,道:“殿下,到院墙外头了。”
拂冬看到景晔握着姜雪手指,秀气的眉毛瞬时又扭作一团。
姜雪点点头,将手从景晔手掌中挣脱,借此机会直接略过景晔的问题,道:“王爷,可要随我回顾府?”
景晔斜睨她一眼,冷冷道:“孤还有事要办。”
姜雪点点头,道:“那王爷先去忙,但晚些时候可得空能过来?我想约贺家哥哥出来,同王爷一起商议前往胶州之事。”
景晔淡道:“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姜雪蹙眉,道:“王爷给个准信儿。还有,除去用斑斑传信,我可还有更快能联系上王爷的法子?”
“法子是有,”景晔看着她的脸,嗤笑一声道:“传信的法子军中、江湖中都有大把,但你在顾霖坛眼皮底下,是想公然放鸣镝、还是燃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