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道:“何时心中郁结?”
沈清琦道:“想着夫君要纳侧妃,我就心中郁结。”
容瑾闻言揉了揉沈清琦的脑袋,放缓语气道:“孤是储君,不可能没有侧妃的。”
容瑾见着茶案上的茶具道:“你在泡茶?”
“是早上的时候,泠疏妹妹给我泡的茶,她还特意为我收集了花露泡茶,说是清肺,她泡的紫笋茶可是绝了。”
容瑾道:“你倒是有口福,这今年的明前紫笋茶我都还没有尝到,每年头批紫笋茶就这么两三斤而已,父皇赏了一斤,今日忙,还没来得及品新茶。”
沈清琦一愣,“这紫笋茶很是珍贵吗?”
容瑾缓缓道:“紫笋茶产地分为阳羡与长兴两地,阳羡长兴两地雨前紫笋不算珍贵每年上贡都有千斤。
但明前顾渚山紫笋茶可谓稀少,父皇甚喜顾渚山上的头批明前紫笋,每年明前上贡过来的也就这么三两斤而已。
那长兴县官与凤妖女勾结,每年还从御茶之中拿出一斤来献给凤妖女,前两年都只有两斤而已,今年凤妖女伏法,才有三斤的茶叶。”
沈清琦哪里知晓她往年里吃的紫笋茶竟是如此尊贵,别人送到琼水宫里来的她便就收下了,想起晨间严泠疏看她的眼神……
这会儿才明白过来晨间严泠疏看她的眼神竟是惊骇。
沈清琦握紧了拳头。
容瑾走到了茶案跟前,煮水道:“用花露泡顾渚紫笋可惜了,金沙泉水泡着甚好,金沙泉水乃是皇家供泉,重兵把守,你就算是在长兴县也是难以喝到的,我也向父皇讨要了泉水来,你尝尝。”
沈清琦强撑着从床上起身道:“夫君,泠疏妹妹也爱饮茶,她一大早为我收集花露,我也给她送些泉水去。”
“让宫女去就是了。”容瑾道。
沈清琦道:“难为泠疏妹妹这么想着我亲自为我收集花露,我也得好生想着她,亲自给她送过去才是。”
容瑾看向了沈清琦道:“先喝一杯茶再去吧。”
沈清琦道:“我对茶也是一窍不通,什么金沙泉还是花露我都品不出来,还是先给泠疏妹妹送泉水去。”
……
严泠疏今日一日心不在焉,哪怕得知自己能当上家中心心念念的太子侧妃之位,她也丝毫高兴不起来。
直觉告诉她,沈清琦必定不简单,可是只凭紫笋茶一事,她定不了沈清琦的罪。
还难免让人觉得是她要被封为侧妃后,故意对付太子妃。
可是严泠疏也怕,沈清琦会对太子殿下动手。
“姑娘,太子妃殿下来了。”
严泠疏听到太子妃殿下五字,吓得一哆嗦,到了门口,见到坐在软轿上不怒自威的沈清琦,她连行礼道:“太子妃殿下。”
沈清琦从软轿上下来道:“泠疏妹妹怎么变得如此怕我?我听殿下说了,他已经与父皇说了,要封你为侧妃,以后我们可就真是一府姐妹了。”
严泠疏听着沈清琦娇弱的语气,却从心底里感觉发寒,她觉得自己离死亡只有一线,“我,我……太子妃……”
“如此害怕做什么,我们里边聊。”沈清琦拉着严泠疏入内。
严泠疏望着沈清琦牵着自己的手,发寒得厉害。
沈清琦进了屋内,让着严泠疏的婢女退下。
严泠疏紧张地握着婢女的手,用眼神示意着婢女,婢女点头退下。
沈清琦坐在椅子上瞧着严泠疏道:“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这般怕我做什么?”
“我……我……我没有怕您。”
沈清琦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道:“你是不是在怀疑我是如何知晓紫笋茶的?”
严泠疏原本的怀疑只有七分的话,那这会儿可是到达了十分,可是沈清琦为了此事特意而来,她只觉得脖颈都在发凉。
如若只有死路一条,她宁可被灭口,也要提醒太子殿下注意安危。
“你就是凤清瑶吧?你杀了沈清琦,换成沈清琦的身份混到太子殿下身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