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这帮人心中确实是个好大喜功的形象,不论是对付自己的诸位皇叔,还是对那东西厂的厂公大人,皆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这些日子,他们跟随在朱厚照身边,早已认定了皇上是个喜欢听到奉承话的主子,万万没有料到朱厚照竟然会用“好大喜功”来评价自己。
朱厚照又道:“你们看到的,不是朕的真实面目。我那九位皇叔,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啊,那东厂西厂的藩子,也不是朕的忠贞之士。朕在皇都每一日都是如同踩在薄冰之上,倘若不做出几分鲁莽的样子,只怕难以自保。”
听到这话,那些兵部出身的将领,只觉心中一震,满脸通红,当即“扑腾腾”跪满了一地。
他们身为朝廷兵马,却是没有能力护卫主子,在这一帮铁血儿郎心中,只觉得乃是奇耻大辱!
朱厚照轻轻拂袖,立时生出一抹柔和的力道,托着周围跪拜下来的将领起身:“朕不是责怪尔等,当今之势,斑驳复杂,这不能怪到你们头上。朕只需要你们日后全新辅佐,成就朕的一番基业,这天下终究是朕的天下,这大明,也只能是朕的大明!”
“我等必定不负皇上所托,肝脑涂地,为国报效!”
一帮铁血男儿听到这话,只觉心中热血沸腾,登时一阵大吼。
这副场面,早就把那些来自于草莽的将领震惊不已。
他们只知道朱厚照好像没头苍蝇,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乱打一气,还以为皇上缺少统率全局的气度,今日才知道,原来这里面还有着这些隐情。
尤其是东方白等刚刚降服于朱厚照的江湖人士,在内心中更是不知不觉就生出几分忠诚度。
毕竟,跟随在一位雄才大略的皇上身边,成就一番大业,也远远比混迹于草莽,更令人过瘾!
朱厚照哈哈一笑,又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朕说出这些话来,只是叫尔等日后禀报战事之时,心中不需存有疑虑,朕不是好大喜功之人,能够听得艰难困苦之事。”
段天涯听了他这番话,心中自然安定下来,再不犹豫,沉声说道:“皇上,卑职收回刚才的话,卑职以为,凭着咱们身边这些兄弟,冒然闯到倭国之中,想要取胜,实则难如登天!”
先前他说出什么“难打一些”的时候,众人已经猜出倭国的实力不小,此时又听他说出这话,更是心中大惊。
朱厚照自然不会被他的话语所动,究竟扶桑倭国好不好打,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要是这帮小鬼子好打的话,在后世也不会折腾出那么大的浪花来了。
“那么依你之见,朕这大军又该如何才好?”
这话问的可就有些重了,段天涯沉吟了半响,终于说道:“硬碰硬那肯定是不行的,卑职以为咱们应该巧取妙胜,倒是也不需怕他!”
朱厚照微笑点头,然后转过头来,望向听得满脑袋浆糊的东方白,问道:“现在你明白朕为何偏要选取这通州了吧?”
“这个……”东方白不禁哑然,暗道:这都是说的啥啊,每一句俺能够听得懂的。
看她一副榆木疙瘩的模样,朱厚照不禁哑然失笑。
东方不败明明是个武将,朕却是偏要考她的计谋,实在是有些难为她了。
“朕这就叫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那倭国必定以为我们从札幌市或者稚内市登陆,那两处必定派有重兵把守,咱们就偏要走长崎。这就叫做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