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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挑破（第1页）

郑义明恭敬应是，翠玉却对张二老爷笑着：“今儿可以不说生意上的事儿，明儿就不一定了，明儿我要去分号瞧瞧。”

张二老爷的手都快握成拳了，接着张二老爷就点头：“好，好，看来，是外甥媳妇不相信外甥了。”

“我难得到此，总是要去瞧瞧的，再说，不过就是几个账，我正好，很会看账。”翠玉也回了这么一句，张二老爷这才把杯中酒喝干：“那我就等着。”

楚氏面上的笑一时不晓得该怎么笑了，过了好一会儿楚氏才道：“好了，都说，不要说生意上的事儿了，怎么这会又说了，快吃。”

翠玉这才拿起小刀，还没有把肉挑入口中，郑义明已经递过一双筷子来：“不习惯用刀就用筷子，还有，你看来也不习惯喝奶茶，这边有清茶的。”

翠玉连声多谢都没有说，永盛号能有今天，离不开翠玉的辛苦，既然如此，让郑义明服侍一下，送杯清茶，又算什么呢？

这顿晚饭就在这样的古怪氛围中用完了，用完晚饭，翠玉也就起身离去，等翠玉走了，楚姑娘才看着楚氏：“姑妈，方才她说的，是真的吗？”

“胡说，自然不是真的。”张二老爷说了这么一句，楚姑娘也看着张二老爷：“这么说，你们，你们……”

“我外甥对你，是真心的。”张二老爷只说了这么一句，郑义明的面上微微一红，但什么都没说，楚姑娘也看向郑义明，是真得真心，还是假的真心，楚姑娘这会儿，什么都猜不出来了。

她所知道的，只是自己的父亲很满意郑义明，想把自己嫁给郑义明，而郑义明人也不差，说话和气，家境也不错，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郑义明还有一个妻子在家乡。

但这对在外做客的人来说，算不上什么，自己的两个姑妈，不也一样嫁给了家里有妻子的人吗？说好的不带回家乡，而在这里，她们就是太太，同样和娘家人来往，下人们也没有一个敢说一句别话的。

同样明媒正娶，什么都是一样的，但是这件事却迟迟定不下来，先是郑义明的孝期还没有满，又是郑义明说想让家里长辈答应，毕竟家里还有母亲，再到现在，楚姑娘不由轻叹一声。

郑义明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翠玉所说的，哪里来的不能辜负，哪里来的不能委屈，从心里生出那个念头开始，就是辜负，就是委屈。

“表哥。”楚姑娘唤了郑义明一声，郑义明低头看着她，接着郑义明就笑了：“夜深了，都先各自回去歇息吧。”

“也确实该歇息了。”楚氏只觉得有些头疼，这位郑大奶奶，楚氏老早就晓得不好对付，但等今儿见了面，楚氏才晓得，最要紧的是，她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哪里就能按他们的想法，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娘！”玉淑偎依过来，楚氏拍拍女儿的手，楚姑娘已经站起身：“姑妈，我先回家吧。”

“让外甥送送你。”楚氏像往常一样说着，楚姑娘摇了摇头：“不过几步路，从花园里面走过去，也不用送了。”

这是楚姑娘第一次拒绝楚氏的安排，郑义明站在那里，眼帘低垂，看不出他的神色，张二老爷已经拍了下桌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二人情投意合，你都愿意受委屈了，她还要在这摆什么架子？”

“姑父！”楚姑娘喊了一声，但声音之中含着委屈，郑义明轻声道：“我送你回去吧，这边的路不大好走，况且，天已经黑了。”

楚姑娘没有说话，举步往外走，厅外已经有婆子在那打着灯笼等了，此时虽是四月底，别处已经盛夏，此地却像春日一样，风吹过来，还有些冷。

楚姑娘走到外面，伸手拢了下肩，郑义明把一件斗篷披在她肩上：“天冷，还是不要被风吹到。”

“我们如果……”楚姑娘脱口而出，就看到郑义明的眼神，没有什么如果，郑东家去世那么快，郑义明在那个时候已经有了未婚妻子，他总是要成了亲才会往这边来，没有翠玉，还有李家那个姑娘。

听说，李家那个已经出嫁了，都做了母亲，楚姑娘和郑义明，实实在在地晚了，相遇太晚了。

从张家到楚家的路并不远，连大门都不用出，只是走到花园之中，绕过假山，有一道矮矮的墙，那墙上还有道小门，门虽然上了锁，但这锁的钥匙，婆子已经拿了出来，上前开了锁，推开门。

门外，就是楚家的花园，郑义明接过婆子手中的灯笼，先走了过去，楚姑娘看着郑义明，原先回去路上，二人有许多话要说，但今日，二人却没有那么多的话要说了，或许，是今日，翠玉说的这些话，戳穿了那长久以来的伪装。

什么两头大，归根结底，不过是男人们贪心罢了，才把女人们陷入这样的境地。

“这是你家，我就，不进去了。”这边花园里的婆子已经听到了楚姑娘的脚步声，从那边迎了过来，郑义明停在那里，看着楚姑娘轻声说。

楚姑娘应了声是，婆子已经上前，对郑义明笑着道：“郑大爷既来了，何不进去喝茶，我们老爷，也得了一份好茶呢。”

“不必了，我今儿……”郑义明话没说完，就不晓得该说什么，提着灯笼站在那里，看着楚姑娘被婆子扶着往里面去。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郑义明轻叹一声，想问问人，但要去问谁呢？翠玉说的话也是对的，这种事情，本就是，本就是贪心，本就是，不该存在的。

“大爷。”婆子的声音传来，郑义明回神过来，从小门走了回去，婆子把门锁好，也就接过灯笼：“大爷，今儿……”

“今儿什么？”郑义明只觉得头有些疼，还能说什么呢？什么都不用说了。婆子瞧了瞧郑义明的脸色，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要送郑义明回去，郑义明站在路口，迟疑了下，就往翠玉住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