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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想要什么日子（第1页）

翠玉听得有些厌烦，于是翠玉也就托词走了出去，刚走出几步，李大奶奶就招呼翠玉：“大奶奶，听说你们家的花园还不错，我想去瞧瞧。”

“这花园这些日子，也该开牡丹了。”翠玉算着日子，也就带着李大奶奶往花园里来，果真那牡丹已经在含苞了，李大奶奶走进花园，就对翠玉笑着道：“这园子果真不错。”

“据说原先更好，这些年，家里也没有请什么客，这花园也瞧着衰败下去了。”人气人气，有人气才能旺盛。

李大奶奶也轻叹一声：“我方才瞧郑大奶奶您，似乎也有心事。”

“天下女子的心事，其实都差不多。”翠玉只这样回答，李大奶奶看着她：“是啊，我虽然比你小，也没有你这样能干，但我的心事，也和你差不多。”

说着李大奶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苦笑了一下，李公子躺在床上，李太太是想儿媳妇早点生个孙子下来，但这事儿可不是一个人着急就能做到的。

李大奶奶见李太太担心自己的肚子，李大奶奶想到个主意，但这主意，李大奶奶也晓得，没人敢相信自己真能做出来。

二人各怀心事，都在看着那些花，翠玉轻叹一声：“你说，我们这样的日子，有意思吗？”

“锦衣玉食，使奴唤婢，在众人眼中，已经是顶顶好的日子了。”李大奶奶试探地说着，翠玉也瞧着李大奶奶：“是啊，顶顶好的日子，却不是我想要的日子。”

“那您想要的，是什么日子呢？”李大奶奶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想要听到翠玉在说什么，而翠玉唇边现出一抹笑：“我想要的，是自由自在，不是为了某个人守住家业，而是自己能得到一份家业，这份家业无人觊觎。”

“女子无私财。”李大奶奶低声说着，翠玉看着她：“是啊，女子无私财，因为女子，本来就是一注私财。”

是父亲的，是丈夫的，唯一不能卖了她们的，只有儿子不能卖，但这也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儿子不成器，还是会连累她们。

“可是我，要尽快生下一个儿子来。”李大奶奶看着远方，似乎在想什么，翠玉想到传闻，但这些事儿，翠玉不好问，毕竟她成婚说起来是三年，却还是闺中女子。

“郑大奶奶，这些话，我不能对别人说，也不能对你说，说出口就是害了你。”李大奶奶依旧看着远方，接着李大奶奶指向天空：“而我，总该为自己，活一回，也算不白来这世上一遭。”

翠玉不由看着李大奶奶，不晓得该说什么，毕竟这种事情，一旦说出口，也许就能要了别人的命。

“有时候，我也会想，我们女人的命是不是真得那么贱。”李大奶奶垂下眼帘，都说贱命一条，男子再贱，也能回家有妻女可以责骂？而女人呢？就算尊贵如同皇后，也要低了天子一头。

人人都说，夫妻敌体，但对帝后来说，妻子，也是臣子。是臣子，那还谈什么一样。

翠玉看着李大奶奶，没想到李大奶奶会这样问，而李大奶奶将要做的事，也让翠玉的心提了起来，于是翠玉紧紧抓住李大奶奶的手：“值得吗？”

“怎么不值得呢？”李大奶奶反问，翠玉垂下眼帘，接着李大奶奶就轻声道：“我晓得你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或许会鄙夷我，但你不会，所以我想求你，若我真遇到什么事儿，还请您，替我收尸。”

翠玉看着李大奶奶，神色越发震惊，李大奶奶浅浅一笑：“我生不出儿子，在李家，也站不稳脚跟，倒不如，搏一把。”

“李大爷他？”翠玉很想再仔细问问，但那些话，翠玉也不好说出口，李大奶奶只笑了笑：“他不是个男人。”

这样含糊的回答，翠玉就全明白了，于是翠玉看着李大奶奶，良久才长叹一声。

“我也该去伺候婆婆了！”李大奶奶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要往外走，此时一阵风吹过，有一朵牡丹在风中颤巍巍地展开了一片花瓣。

翠玉停下脚步看着那片花瓣，李大奶奶回头也看到了那片牡丹花瓣，她只淡淡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就扯一下翠玉的袖子。

“若……”翠玉伸手去拉住李大奶奶的手，想要再次劝说，李大奶奶已经笑了：“没有什么若不若的，郑大奶奶，我没有你能干，我也只有这一条路。”

想办法生个儿子，而这个想办法，所想到的办法，必定不是和李公子生，他已经不是一个男人，这话的意思，翠玉是明白的。

而这件事一旦暴露，李大奶奶是会丢命的，但她求翠玉的，是只求翠玉为自己收尸。也就是说，她已经想到了失败，依旧如飞蛾扑火一样扑过去，她别无选择。

“你们两个，在外头都说了什么，怎么这会儿才来。”瞧见二人走进屋内，李太太也就瞧着自己儿媳妇，含笑询问。

“我请教了郑大奶奶许多事情。”李大奶奶浅浅一笑，李太太已经拉着她的手：“好，很好，我就愿意见你和郑大奶奶多说说话。”

李大奶奶应是，依旧和原先一样低眉顺眼地站在李太太身后，翠玉还是站在那里，看着李大奶奶，仿佛看到了风中那只展开一片花瓣的牡丹，是被寒风吹落，还是能熬过寒风，绽放在风中。翠玉不晓得，也只能随着众人的言语含笑说笑。

郑东家的孝满了，张二老爷在这城内的事儿也办得差不多了，也就告辞回去，郑太太还要留一下弟弟：“你这回去做什么，我这几日，又要摆酒请客了。”

“这是喜事，自然是要摆酒请客的。”张二老爷笑着说了这句。

“他父亲没了，你这个舅舅就该帮着些。”见自己弟弟这样笑着说话，郑太太就低声抱怨，张二老爷急忙应是，但又笑着道：“你侄女也要出阁了，我呢，要赶回去办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