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又在取笑我。”李姑娘用帕子擦下眼泪,陈大爷笑吟吟地道:“我瞧你和家里妹妹是一样的,什么时候叫,我取笑你。”
大家说了几句玩笑话,李太太也觉得心里好受些,陈大爷拿了这块古玉也就离开,李太太看着他的背影,长叹了一声。
“娘,爹爹,真能……”李姑娘不敢去想更可怕的事情,李太太看着李姑娘:“你爹爹,一定会回来。”
说完,李太太就用手按住额头,要不是儿子的腿断了,也不用如此操心。
金知府到了本城不到半日,本城的官员士绅,人人都想打听他的喜好,驿馆门口,聚了不少的人。郑大老爷也来驿馆门口想打听什么,但这门口已经有衙役守着了,尽管郑大老爷没有被这些衙役赶走,但郑大老爷还是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郑大老爷背着手,正在那思索,要不要去衙门那里等师爷,就见大门打开,有几个衙役先从里面出来,接着就驱使驿馆门口的人:“老爷要出来了,赶紧让开。”
郑大老爷也就往后退了一步,肩上就被拍了一下,郑大老爷回头,看到是师爷,郑大老爷不由笑着道:“您老人家怎么没在老爷跟前伺候。”
“两位老爷要在一起好好说话,所以就让我出来了。”说着,师爷就叹了口气。
“这么说,这件事,”郑大老爷声音压得很低,师爷也笑了:“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件事,关系如此重大,若是一味瞎做,上面肯定会追问。”
说着,师爷又长叹一声,虽说抄家县令灭门知府,但也要看抄的是什么样的家,灭的是什么样的门。像李家这样的人家,正要被抄家灭门了,定会引起城内士绅的愤怒。
这要银子,还真是件麻烦的事儿。郑大老爷见师爷在那思索,也没有出言打扰他。
“我还要去酒楼。”师爷瞧见县老爷的轿子从里面出来了,也就匆匆告辞,郑大老爷在那琢磨了会儿,突然笑了笑,看来,自己也只能赚这一百两银子了。
“今儿街上,可是热闹极了。”小春回到郑家,就和宋嬷嬷在那说,宋嬷嬷笑着拍了她一下:“你就只晓得瞧这街上的热闹,也不晓得好好地服侍大奶奶。”
“我当然晓得好好地服侍大奶奶了。”小春嘟起唇,宋嬷嬷瞧着她:“那你怎么还说这街上热闹?”
“我们回来的时候,经过驿馆,驿馆门前今儿热闹得跟赶集似得。”翠玉在一边说了一句。
“今儿也不是集,怎么这么热闹。”小春还在思索,郑太太已经笑了:“不用去管街上热闹不热闹,还不赶紧过来吃饭。”
“婆婆,今儿街上热闹,是省城来人了。”翠玉的话让郑太太哦了一声,接着郑太太就道:“别人家的事儿,也和我们家没有什么关系。”
“就是,太太,别人家的事儿,和我们家也没什么关系。”小春笑嘻嘻地说着,郑太太笑着拍下小春的手:“我就喜欢这丫头的性子,爱说爱笑的。”
小春又吐了下舌,翠玉眼前突然闪过一幅画面,眼前的小春已经是白发老妪了,在自己跟前伺候,那时候同样白发苍苍的郑太太还在那笑着说,喜欢这丫头的性子。
不,不,自己不能,不能就这样,在郑家待着。翠玉在心中说了这么一句,差点叫了出来,但翠玉很快就收敛起心中想法,和郑太太吃着晚饭。
“我收到信了,还有一个来月,他就要到家了。”郑太太在那对翠玉说着,他,他是谁?哦,是自己的丈夫,翠玉点了点头,对郑太太依旧带着笑。
“我明儿啊,就叫裁缝来家里,给你做上几身衣衫,再打上一些首饰。办完了孝期满的事情,再给你们好好地办一办。”郑太太瞧着翠玉,意味深长地说着,翠玉恨不得想站起身逃走,但翠玉面上却还是带着笑:“要办什么呢?”
“你这孩子,难道还要我直说了?”郑太太反问,翠玉也只能露出笑,自然是,不能直说。
“太太和大奶奶打什么哑谜呢?”小春又在那问了,郑太太此时心情大好,甚至愿意开起玩笑来:“没有和她打哑谜,只是你呢,好好地服侍你们大奶奶,以后啊,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说着,郑太太笑意更浓,翠玉听到好处这两个字,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但翠玉却不能说出口,只端起茶喝了一口。
做衣衫,打首饰,还有办酒席,明儿裁缝做的衣衫里面,必定还会有一件喜服。郑太太是在重新操办自己的事情,可是,翠玉并没有和郑义明过日子的打算。
如果他不回来就好了,翠玉心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随即翠玉就把这个念头压下去,不能这样想,一定不能这样想。
“大奶奶,我好高兴。”离开郑太太上房,小春就欢欢喜喜地说着,翠玉瞧着她:“你高兴什么?”
“我高兴大奶奶啊,总算等回来大爷了。”小春的话让翠玉看着她:“傻丫头,这回是等到了,那以后呢,还会有等不到的时候。”
小春惊讶地看着翠玉:“等不到,怎么会等不到呢。”
翠玉没有回答小春的这个问题,在这宅子里,所能做的,似乎只有等,等丈夫的回来,等丈夫愿意进自己的房,等……
翠玉深吸一口气,不,自己不愿意做个只能等待的女人,自己想要,想要在这蓝天之上,也可以自由地飞。
“大奶奶!”小春看着翠玉的面色,惊恐地喊了一声,翠玉已经瞧着她:“你在害怕什么。”
“我总觉得,你方才,就像是要飞走一样。”小春如实地说着,翠玉捏一下她的鼻子:“你啊,净说傻话,我不会飞走的。”
是吗?小春也想问问,但小春不敢问,只是陪着翠玉回到了房里。
小月正在那里整理料子,见到翠玉进来,小月就笑着道:“大奶奶您快些过来,这都是太太送来的,说明儿裁缝来量尺寸,先给您送这些料子来,还有,我们这些人,每人也能做一身衣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