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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告别（第1页）

翠玉并不意外吴掌柜会这样回答，依旧看向张老三，张老三迟疑了下，也就摇头：“罢了，既然老吴不愿意，那我也不愿意。”“那好，就写一个凭证，若龙掌柜这间分号，今年赚了三千银子，那年底分红，比去年要多一成。”翠玉飞快地计算出龙掌柜要多赚多少钱，龙掌柜算了一下，也就笑了，这些钱，自己是能赚到的。于是龙掌柜写了凭证，翠玉在上面用了自己的印章，接着翠玉就对龙掌柜笑着道：“等年底，我等你的好消息。”“定不辱命。”龙掌柜斩钉截铁地说着，翠玉已经算过了，去年这间分号，倒贴了一千五百两银子，今年若能赚到三千两，里外里其实是四千五百两，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而最要紧的是，有了源源不断的银子，郑家，才能兴旺。这边商量好了，翠玉也就留众人一起吃午饭，吃完午饭，龙掌柜和张老三也就告辞回去，还要收拾行李，和翠玉一起离开省城。等龙掌柜他们离开了，吴掌柜才对翠玉道：“大奶奶确实是，才智远胜过男子。”“我还以为，吴掌柜您会说，女子哪能这样抛头露面。”翠玉这句话让吴掌柜笑了笑，接着吴掌柜就摇头：“自然，我也是想过的，若您的才智，在大爷身上，那是最好不过。”翠玉听到这句，不由有些郁气上涌，但翠玉还是对吴掌柜笑着道：“那现在呢？”“我是个商人，自然是东家越能干，我得到的好处越多。”说着吴掌柜的眉微微皱了皱：“家妻也常问我，为何不自立门户，不过是因为我晓得，自立门户，也有许多的苦处，再加上我儿子，”吴掌柜提到自己的儿子，那眉皱得越发紧了，翠玉晓得这样掌柜的儿子，家里有钱，若还溺爱，说不定也就养出个纨绔来。但这些事儿，翠玉也不能为吴掌柜越俎代庖，于是翠玉只能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是啊，大爷去年来的时候，我曾想过，为何我儿不如大爷，这会儿，见到大奶奶您，我就又想，为何我的儿媳，更是不如大奶奶。”说着吴掌柜面上苦楚更深：“那我也只有在还活着的时候，为他多攒些银子，免得等我闭眼之后，他没有吃穿。”“若真有那一天。”翠玉已经对吴掌柜道：“那我答应你，给你儿子吃穿和住的地方。”“多谢大奶奶。”吴掌柜自然不能让翠玉说出，让自己儿子继续做掌柜的话，这么一大个铺子，真要交到自己儿子手上，只怕没有多久就没了。但翠玉这是答应，等以后自己老了，那就给自己儿子一个闲差，养着自己儿子，免得自己儿子把银子花没之后，流落街头。毕竟，自己的儿媳妇，也是手一张只晓得花钱的主，哪里想过那些银子从哪里来？见到好吃好玩的就买，横竖家里长辈会给银子。“这是你应得的。”翠玉只说了这么一句，陈嬷嬷就走进来，瞧见陈嬷嬷来了，吴掌柜也就退了出去。“大奶奶，我方才听他们说，你明儿就要走了？”陈嬷嬷张口说这句话，眼泪就落下，翠玉忙拉住陈嬷嬷的手：“是，我明儿就走，但是你也不用……”“大奶奶，我紧赶慢赶，赶出来两件衣衫，你带回去，给太太穿，就说，这是我的一片心。”陈嬷嬷急急忙忙打断翠玉的话，翠玉晓得陈嬷嬷和郑太太之间情分很厚，远不是自己可比。于是翠玉急忙接过陈嬷嬷递过来的小包袱，陈嬷嬷又擦了擦眼泪：“我真恨不得跟了您回去，瞧瞧太太，这些日子，我不跟在太太身边，也不晓得她好不好。”“婆婆好着呢。”翠玉含笑说着，陈嬷嬷点头：“我晓得您会对她很好，但我这颗心，我这颗心，是怎么都，都……”“难怪这些日子总不下雨，原来啊，都是您把这雨哭干了。”翠玉难得说句俏皮话，让陈嬷嬷擦着眼睛：“大奶奶您也会说俏皮话哄我了。”“我哪是说俏皮话哄你。”翠玉扶着陈嬷嬷坐下：“只是有句俗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会儿，您在这省城里面住着，儿子儿媳妇都孝顺，陈大叔呢，也出去外面寻了个事儿做，您带带孙子，正好享福呢。”“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我真恨不得把我自己劈成两半，陪着您回去一半，另一半在这陪着家人。”提起儿媳儿媳，还有自己的孙子，陈嬷嬷那是十分欢喜，这个世上，一家子团圆在一起，那是很幸福的。尽管陈嬷嬷这会儿住的屋子远没有当初在郑家时候的好，但一家子在一起，是陈嬷嬷早就盼着的。翠玉又笑了，陈嬷嬷瞧着翠玉面上的笑容，也拍拍翠玉的手：“大奶奶您去忙，我啊，去寻宋姐姐说说话，这一别，下次再见，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路途虽不远，但对她们来说，难得出远门，这一别，就是再也不见了。翠玉嗯了一声，也就让陈嬷嬷往后面去了。仿佛自己身边的人，都不停地离开自己，而自己身边，也不停地来新的人，但这些人，却怎么都待不长。翠玉觉得脸上有些湿湿的，原来不晓得什么时候，竟然落泪了。不要哭，没有什么好哭的。翠玉告诉着自己，努力让面上露出笑，让自己显得快活些，再快活些。宋嬷嬷和陈嬷嬷见了面，二人也是拉着手笑一阵哭一阵，临了，陈嬷嬷叮嘱宋嬷嬷，闲了时候，也要去好好照顾郑太太。“这是自然，大奶奶往铺子里去的时候，我啊，常常去陪太太说话。”宋嬷嬷在那点头，陈嬷嬷又叹气：“这女人成了家，就身不由己了，原先，我还想着，陪我们太太一辈子呢，等到太太把我配了人，也就没有这回事了。”宋嬷嬷不由笑了一声，陈嬷嬷狠狠地捏了下她的手：“这会儿，你还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