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很对。”翠玉漫应了一句,就又去看起别的账本来,仿佛吴唯林在一边说的话,都没进自己耳中。
“大奶奶,我想,你和郑大爷,原本也该是这样恩爱的。”吴唯林说出这句话,心就开始狂跳,翠玉已经笑了:“恩爱,要一心一意,但我们,没有一心一意。”
没有一心一意?吴唯林欢喜极了,但不敢把这种欢喜表现出来,只是看着翠玉:“您的意思是。”
“这些话不该和你说。”翠玉停下说话,就高声叫来人,小春跑了进来,翠玉对小春道:“吴二爷来了这么半天了,也没见你端茶进来。”
“大奶奶,我错了。”小春急忙求饶,接着小春就又道:“是吴二爷说,要和大奶奶说生意上的事儿,我才没有进来打扰的。”
翠玉看向吴唯林,吴唯林仿佛被翠玉看到了心底,于是吴唯林急忙低头,不让翠玉看到自己的眼神,翠玉对小春道:“以后可不许这样,你在这里,只用听我一个人的话。”
小春急忙应是,吴唯林等小春出去了,才对翠玉道:“郑大奶奶,果真好威风。”
“不是威风,这是礼仪。”翠玉只说了这么一句,也就继续看着账本。
“郑大奶奶很在乎礼仪吗?”吴唯林又问了一句,翠玉抬头看着他,吴唯林眼神灼热,这样的眼神让翠玉心中一惊,这样的眼神,不该出现在吴唯林这里,于是翠玉淡淡地道:“自然要在乎。”
“大奶奶,茶来了。”小春端着茶走了进来,翠玉看着吴唯林拿走了茶,对吴唯林笑着道:“茶喝完了,吴二爷也请离开吧。”
“你们宅子的杏子已经黄了,我想摘一些走。”吴唯林冲口而出,翠玉看向小春,小春已经道:“那些杏子,早就已经被摘光了,宋嬷嬷每年都要拿来泡酒,吴二爷若喜欢的话,我让宋嬷嬷给您送一壶酒来。”
“好,多谢。”吴唯林的眼还是看着翠玉,但眼神不敢再像方才一样灼热,翠玉垂下眼帘,不再和吴唯林对视,这样的眼神,很危险,也是翠玉不能看到的。
吴唯林把杯中茶慢慢喝干,也就站起身离开,翠玉放下手中的笔,轻叹了一声。
小春看着翠玉:“大奶奶,可是生意不那么好,您才叹气?”
“不,生意很好。”翠玉看着小春,而是自己的心中,闪现出的念头,太可怕了,可怕到翠玉觉得,这不是自己。
小春哦了一声,就开始说些外面听来的闲话,翠玉原先很喜欢听这些闲话,听着,人也能安静许多。但现在,翠玉眼前闪现的,是吴唯林那双火热的眼。
这样的眼神,不该出现在吴唯林看自己的眼神之中,自己已经出嫁了,是闺中少妇。而吴唯林,他也该结婚生子了,而不是依旧在这负责着生意。
“把楚掌柜请进来吧。”翠玉手中拿着茶杯,想出了一个主意,小春应是,也就出去请楚掌柜。
“大奶奶,吴二爷带来的这批货,非常好,我原本想回大奶奶,说我们可以和吴二爷商量了,以后吴二爷的货都给我们,但又担心大奶奶觉得,吴二爷这边要的价格太贵,就没有和大奶奶商量。”楚掌柜见到翠玉,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这让翠玉不能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也就是,自己家再不和吴唯林做生意了。
“以后,吴家这边的生意,就楚掌柜你这边看着办吧。”良久,翠玉才说出这么一句,楚掌柜看了看翠玉,就点头:“是,大奶奶的意思,我明白了。”
“楚掌柜,我,”翠玉还想问楚掌柜什么,楚掌柜看向翠玉,但见翠玉说了半句就没有再往下说,于是楚掌柜还在等着翠玉说话,翠玉过了会儿就笑了:“罢了,只要我自己想清楚了,谁也不能让我改变。”
楚掌柜听着翠玉这话,觉得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能应是。
“楚掌柜,以后这生意,还要你多上心了。”翠玉这句叮嘱让楚掌柜越发不明白翠玉到底什么意思,只能应是之后退下。
翠玉看着账房中的一切,自从郑义明上次回来之后,翠玉就越发明白了,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郑家,自己的辛苦,自己的所有想法都是为了郑家。
若按了世间规矩,翠玉是该欢喜的,毕竟她是郑家的媳妇,可若有一日,自己不是郑家的媳妇了呢?
还有,郑义明的摇摆不定,让翠玉想到另一个可能,也许,在草原之中,郑义明有了别人,那个让郑义明倾心的人。
“小春。”翠玉猛地想到了吴唯林,或许,可以去问问他,郑义明和吴唯林曾同行,而且,吴唯林已经在暗示了。
小春听到翠玉要去寻吴唯林,有些奇怪,但还是按了翠玉的吩咐去做了。
很快,吴唯林住进了哪个客栈,小春就问到了,而问到客栈,别的就好办多了。于是翠玉带着小春,先去了茶楼。
翠玉在茶楼里面等,而小春去客栈里面,寻找吴唯林。
吴唯林离开铺子之后,心中无比郁闷,但这些郁闷,吴唯林不能告诉别人,只能回到客栈,正在发闷时候,伙计就进来说,有人来寻自己,等看到寻自己的人是小春,吴唯林的眉不由皱紧:“怎么会是你来寻我。”
“我们大奶奶觉得,方才对吴二爷着实有些不客气,感到抱歉,特地命我来道歉。”小春按了翠玉教的话来和吴唯林说,这让吴唯林的眉皱得很紧:“大奶奶向来都是这样的,倒也不用如此道歉。”
“吴二爷,我们大奶奶……”小春绞尽脑汁,想要让吴唯林往茶楼里面去,而吴唯林已经询问小春:“这么说,你们大奶奶就在附近。”
“是,大奶奶就在外面的茶楼。”小春老老实实地说着,吴唯林笑了笑:“那我出去见她。”
这样简单吗?小春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带着吴唯林出去,到了茶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