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李东家耳边似乎传来这么一个声音,接着管家就飞快地跑了进来,满是惊慌之色:“老爷,老爷,不好了,衙门里来了人,说我们家二爷,和强盗勾结。”
李东家这才看向李太太,李太太已经看向朱太太:“吃醋?一个女人,最不值得的就是吃醋了,况且,是个这样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指的是谁,当然就是李东家了,朱太太眼帘低垂:“上了公堂,也是要讲证据的,我的儿子,说没有做就是没有做。”
“是吗?”李太太突然蹲下,凑到朱太太耳边:“你真得可以保证,我没有证据吗?”
说完,李太太眼睛里的光就变了:“你要我的儿子死,那我要你的儿子死,十分公平。”
“娘!”到了这个时候,李二爷面上也现出一丝慌乱,李东家看着突然出现的捕快,不,不是突然出现,而是李太太早就安排好了。
于是李东家的声音都低了下去:“我们三十年的夫妻,你这又是何苦,又是何苦。”
“是啊,三十年的夫妻,你却要看着别人杀了我的儿子,还要那个杀人的人,进了我的家门,要我的儿女,仰他人鼻息过日子,你当我是什么样人,真能忍气吞声吗?”
李太太反问,李东家的双手已经在那颤抖:“可是,这样一来,你们也……”
“我不在乎!”李太太大喊一声,郑太太的手不由抖了下,握住翠玉的手都变得更紧。翠玉轻轻地拍了拍郑太太的手,这件事,说起来就是李东家的错,另娶一房,安置在外面,等到儿女长大,各自为了各自的利益,难免就会厮杀。
但厮杀到这样惨烈,惨烈到李太太不顾全家人的安危,也要把李二爷送进牢里。让翠玉也说不出什么。
“老爷接到了状纸,说贵府的二爷,和强盗勾结,特地命我们前来缉捕。”领头的捕快对李东家拱手,说得也很客气,但手上的动作并不客气,已经上前把李二爷给锁了起来。
“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李东家作为本城有头有脸的人,自然可以问一句,捕快只是笑了笑:“有没有误会,我们不晓得,但来之前,老爷吩咐过,说贵府的二爷,别看手无缚鸡之力,在那些强盗们之间,可是十分受尊崇的,人人都唤他一声,二哥。”
“我没有!”李二爷和强盗勾结,想要自己兄长的命是事实,但后面的事儿,就是无稽之谈,他再怎么说,也是富家子弟,哪里就能和强盗们称兄道弟,甚至加入强盗之中。
二哥?这个称呼让翠玉的眉微微皱了皱,怎么觉得,这个称呼很耳熟,似乎总能在什么地方听到。
“是或者不是,那都是老爷的定夺,至于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说着捕快还对李东家打个千,对李东家道:“惊扰了府上,是我们的不是,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口口声声不要放在心上,但这些人的动作,可一点也不迟缓,很快李二爷就要被带走。
“二爷!”李二奶奶已经晓得了,于是李二奶奶顾不得许多,急忙从花厅跑出来,正好看到李二爷被锁走,李二奶奶急忙跑过去,想要和丈夫说话。
“你在家,好好地照顾我娘,老爷明断是非,定不会冤枉我的。”李二爷此时摸不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能在那安慰着自己妻子。
李二奶奶哽咽了,还想再说话,却被捕快拦在那里:“女眷还是不要往前了。”
“二爷,二爷!”李二奶奶又连喊几声,但李二爷还是被带走了。
“婆婆!”李二奶奶这才看到还在戏台上的朱太太,急忙上前扶起朱太太,朱太太的神色却带着几分伤心,李二奶奶不由跪坐在她面前:“婆婆,您可要振作起来。”
“我们的儿子,他不是这样的人。”朱太太这才看向李东家,李东家已经伸手去扶朱太太:“这是自然,我们的儿子,他是什么样人,我很清楚。”
说完,李东家还对陈老爷道:“你有什么怨气就和我发,这样的话,到时候,我们一家子都落不到什么好。”
“你方才不是说,要休妻吗?”陈老爷看着李东家,语气冰冷,李东家深吸了一口气,对陈老爷道:“我和令妹,三十年的夫妻了,难道就没有说过几句气话,舅兄,这事儿非同小可,你可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晚了,方才你不愿意把那对母子赶出去,我妹妹的最后一丝希望,全都没了。”陈老爷说着就对李太太道:“妹妹,我们先带着你们回去。”
“回去?”李东家已经指着陈老爷道:“你妹妹,生是我李家的人,死是我李家的鬼。”
翠玉听到这句,不由看向李太太,李太太神色苍白,翠玉不由在心中叹了一声,纵然是李太太这样被陈老爷护着的人,只要李东家拿出丈夫的款儿来,陈老爷还是说不出话来。
戏台上顿时安静极了,陈老爷上前走了一步,护住李太太:“这会儿,你又在这说这句了。”
李太太却推开陈老爷,看着李东家:“方才你说的,当真吗?”
“自然当真。”李东家眼都不眨一下,李太太却笑了一声,高声叫来人。
这会儿他们夫妻吵成这个样子,下人们都躲在那里,听到李太太叫来人,就有几个下人走上前,李太太伸手指着朱太太,对下人们道:“老爷方才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我这会儿,还是李家的当家主母,把这个人,给我拖出去,卖给人牙子。”
众人愣在那里,李东家气急了,上前就要打李太太:“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有我在,你怎么敢这样做。”
“还有她,你们都给我拖出去。”既然如此,李太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了,还要连李二奶奶都要拖出去卖了。
“你疯了不成。”李东家回身就要护住朱太太,李二奶奶这会儿吓得紧紧地抱住朱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