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招呼着栀栀,说快点儿回去,现在才走,回家少说也要夜里十点了。
栀栀拉住珍珠,说道:“姐你在这儿等等我。”
跟着,栀栀让其他人在火车站附近的街口处等着,叫上了姚叔和春芽,三人一块儿去了火车站的售票大厅。
栀栀想坐火车回去——从县城火车站坐火车去香栗站,只有两个站,需要半小时,车费一角一个人。从香栗站去往珍珠山,走上两小时就能到,比全程步行节省一半的路程。何况归时大家挑着、扛着不少的货物,今天还累了一整天……
能省一半儿的脚程,为什么不?
现在比较麻烦的问题就是怎么买到火车票。
虽然栀栀和知青们都有介绍信,每个知青带一个叔叔买票上车是没问题的,可一共有十个叔叔婶婶,还有珍珠她们呢,这可是糊弄不过去的。
所以栀栀带着姚叔过来碰碰运气。
在进入售票厅之前,栀栀就和姚叔、春芽婶低语了几句。
于是姚叔立刻脱下了一只鞋,先是脱下了外衣、将里头穿着的破了洞的白汗衫子脱下来,又重新穿上外衣,再把白汗衫子揉成一条捆在左脚上。
接下来,春芽架住了一瘸一拐的姚叔,跟着栀栀进了售票大厅。
栀栀去了售票窗口,趴在那儿问道:“同志你好,我想买20张站台票。”
女售票员坐在柜台后织毛衣,闻言,脸都没动一下,就抬了抬眼皮子扫了栀栀一眼,便冷冷地说道:“站台票2分钱一张,拿介绍信来!”
“哎,好咧!”
说着,栀栀从口袋里掏出四角钱,连着一大把七八颗大白兔奶糖一块儿推进了窗口,“同志,麻烦你数一数!”
女售票员猛然看到那一把大白兔奶糖,愣住。
——大白兔奶糖可是稀罕货,整一袋就要两块五,一袋一百颗,一颗就值两分五。零卖就更贵了,五分钱一颗,平时谁舍得买这个啊!
售票员飞快地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连忙从旁边拿了张报纸将钱和奶糖盖住,然后直接把报纸推向自己。
她放下了手边正在编织的毛衣,在报纸的掩护下把大白兔奶糖收了起来,然后对栀栀说道:“你怎么要买那么多站台票?这可不符合规定!”
态度到底好了些。
栀栀连忙说道:“同志,情况是这样的……我们村在香栗站附近,今天我们上城里来有事儿,现在事情办完了,可我叔叔的脚却受了伤……你看!”
说着,栀栀指向了姚叔。
姚叔赶紧把自己的“伤脚”举起来给售票员看,幅度之大,差点儿劈了个叉!
售票员知道,单位内部是有精神文明建设的细则,比如说老乡有了困难,车站必须给予基本的帮助。但帮助的程度到什么样子么,这就是见仁见智了。
于是售票员麻溜地数了一遍栀栀刚才递过来的四张角票,干脆利落地扯下了20张站台票,又低压了声音说道:“你们人太多,记得要分批进站……坐车的时候也别全都挤在一辆车上!上车要记得补票!”
“哎,谢谢你同志!”栀栀笑眯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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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叔和春芽飞快地跟了上去。
有了站票就好说了。
栀栀把队伍分成了四组,每组5人,都由知青带队,然后大家约定前后进站,搭乘不同的火车前往香栗站,然后在香栗站出口处汇合,人齐了以后再走。
珍珠山的女人们大多数都没有坐过火车,不由得十分激动。
栀栀带着珍珠、兰花和姚叔、春芽是最后一拨凭着站台站进入候车室的,进站以后,栀栀又跑进跑出的找站台,十五分钟以后,她终于领着众人上了一趟路过香栗站的长途列车,在列车长的帮助下补了票。
就这样,一小时以后栀栀带队在香栗站下了车,并且在出站口与其他人汇合了,这才一块儿朝着珍珠山的方向走去。
珍珠山的女人们是头一回坐火车,感觉到十分新奇,人特别兴奋,一直在叽叽呱呱地讨论着刚才在火车上的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