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小河手头的资料也翻看得差不多了,整间办公室里就他穿得最为寒酸,上身一件保暖衬衣,外面就穿一件薄薄的羽绒小大衣。下身一条简易西裤,那可是好多年前的款式了。甚至可以说,连款式都谈不上。
最糟糕的是自己脚上穿的那双皮鞋,自己成天忙忙碌碌的,实在没功夫打理它,鞋面上落满了尘灰,看上去真还不如街头揽活儿的农民工干净呢。
刚才管小河还不觉着有什么,苏雨谣等三人走进办公室之后,整间办公室就充满了浓郁的高级商务的气息,管小河不由自主感觉自己和房间里的氛围多少有些不搭……
“我是该走了,别耽误人家谈事儿。”想到这里,管小河起身向赵律师辞行。
“先别急着走嘛!杜先生他们的事儿一会儿就谈完了。再坐一会儿嘛!对了,杜先生,这位是管大夫。管大夫,这位是杜少言杜总。”赵守默不喜欢杜少言这种事先不打招呼就给自己揽事的作派,但是,出于对苏大小姐的尊重,表面上他说什么也得应付一二。
管小河是贵客,真没必要避让他们。
“管大夫,咱们还真是有缘呀!幸会,幸会!听说尊师的药店最近被查封了,那您现在在哪儿高就呢?”杜少言嫌管小河待在办公室里碍他的事儿,早就盼着这个江湖小郎中快点滚蛋了。碍于赵大律师的面子,他才皮笑肉不笑地跟管小河客套几句。
不过,客套归客套,杜少言话里话外夹枪带棒地寒碜着管小河。好象不如此,他心里会多不舒服似的。
其实,杜少平时跟不同层次的人打交道,一般都还能维持一种表面上的“绅士”风度。可是不知为什么,偏偏就是见不得管小河。
杜少言自己有时候也奇怪,自己为什么总是不希望管小河过得比别人好。
“杜先生客气了,我现在待业在家。不好意思,你们慢慢聊,我先行一步了。”说着话,管小河冲赵律师挥挥手,推开房门离开了赵守默的办公室。
赵守默连忙从衣架上取来一件小大衣胡乱地披在身上,一路小跑地追了出去。他这一举动,别说杜少言和他的朋友了,就连稳坐在大班椅上的苏雨谣心下也是暗吃一惊。
哦!赵守默这是怎么啦?怎么突然间把管小河这么当回事儿?
“管大夫,您急什么嘛!他们事先没预约的,我正烦他们呢。三言两语就可以打发走的。还是您的事要紧。”赵守默这是想要留住管小河,一会儿等那两位不速之客走了,大家坐一起好好聊聊。
赵守默之所以如此善待管小河,一方面是因为他识货,作为丽石地面儿上一等的金牌大律师,他阅人无数,认人的本事还是挺大的。在他看来,管小河绝非等闲之辈。
另一方面,赵守默自己有件私事想求着管小河帮帮忙。
“您方才讲述的我都听明白了,理疗器之事,我想得太简单了。我回去马上重新筹备此事。等方方面面条件成熟之后,我再找您详谈。”管小河真打算回去了,再说了,时间不早了,师傅童至锋那边估计也等得心焦不已呢!
自己写的那些口诀,宝贝徒弟到底看懂了没有?童至锋此时此刻估计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看管小河去意已决,赵守默只好与其道别。
“管大夫,专利之事包在赵某人身上,只要您需要,随时联系我。如果您照料师傅不方便,我可以上病房与您商议专利申请的具体细节。”赵律师语出真诚,他是真想与管大夫结交成好友。
“您是大忙人!还是我找您吧。回见!”时间真不早了,赶快往医院赶吧。
……
回到办公室,赵守默三言两语地就把杜少言的那位所谓贵客给打发走了。趁着杜少言往外送客的空档,苏雨谣悄声向赵守默打听道:“姓管的找你有什么事?”
“就专利申请一些细节咨询一二。”
“他自己的事?还是?”
“他自己设计了一款理疗器,打算申请专利。”
“具体的申请资料让我看看。”
“初次见面,还未深谈。”赵守默看了苏大小姐一眼,心下甚感奇怪。她也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呐?!
“你听我说,下回他再和你进一步商谈具体细节时,你一定要给我备份一份相关资料。我有用。”苏雨谣现在对管小河的事充满了好奇,不管有用没用,她要先搞清楚管小河失业之后到底在干些什么。
“这……这么做不太合适吧?”赵律师有点为难地回应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是外人耶。就这么说定了!”说完,苏雨谣起身准备离去。
杜少言送走了那位贵客,重返赵律师办公室准备送苏大小组回家。刚走到办公室门外,他断断续续地听到了苏雨谣同赵大律师的部分谈话,心想:“管小河?专利?理疗器?到底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