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尽头,抢救室的灯光显得格外刺眼,江也与神楽爱并肩坐在冰冷的长凳上,周遭的喧嚣似乎都被这份沉重凝固。
江也的面容紧锁,眉宇间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忧虑,她不时以双手轻轻摩挲过疲惫的脸庞,试图驱散心头那层无形的重压,却仿佛只是徒劳地与夜色中的寂静对话。
当沈确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之中,江也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随即猛地站起,那双平日里活泼的眼眸在瞬间变得柔软而湿润,宛如久旱之地突逢甘霖,却也是情感决堤的前兆。
她的眼眶迅速积聚起一层薄薄的水雾,那份无助与脆弱,在见到沈确的那一刻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如同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归途,所有的委屈与不安化作了无声的泪滴,沿着脸颊滑落。
沈确见状,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他缓缓上前,将江也紧紧揽入怀中,那坚实的胸膛成为了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江也的啜泣声在静谧的走廊里回荡,每一滴泪水都承载着难以言说的情感,它们轻轻拍打着沈确的心房,也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这段共同经历的风雨与坚韧。在这一刻,所有的坚强与伪装都化为了乌有,只剩下两颗心紧紧相依,共同抵御着外界的风霜。
她努力地将汹涌的情绪锁在心门之后,但那细微的颤抖,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大虎哥还在抢救。。。,而医生说他的情况,岌岌可危。
"
沈确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疼惜,他轻轻抬手,指尖温柔地穿梭于她略显凌乱的发丝间,给予无声的安慰。
“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去看看他。”
言罢,他轻轻按下了抢救室门外那枚冰冷的按钮,仿佛是在为这扇门后的生死较量,开启了一扇希望的窗。
片刻之后,一名护士轻步至门前,眉宇间掠过一抹不解,目光触及沈确时,那份疑惑瞬间转化为礼貌的退让,悄然为他让出一条通往深处的路。
上杉竹与秦止,本也紧随其后,却因沈确的一个坚定的手势而顿住,他们的目光中满是不舍与关切,却也只能在门外守候。
沈确孤身踏入那条通往抢救室的幽长走廊,四周弥漫起层层细腻的消毒薄雾,宛如轻柔的纱幔,缓缓包裹住他的身影,每一缕雾气都承载着对生命的敬畏与守护。
随着消毒程序的完成,薄雾渐渐散去,沈确的身影在柔和的灯光下愈发坚定。
踏入那氛围凝重的抢救室,一股不容忽视的紧张气息扑面而来。
王大虎的身躯静静地躺在那冰冷的手术台上,面容苍白得近乎透明,宛如冬日初雪覆盖下的荒原,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色彩。无影灯下,光线锐利而集中,将这片区域切割得既明亮又孤寂。
医生们正全神贯注地进行着一项精细而复杂的手术——邻近皮瓣转移。
他们的动作既迅速又稳健,每一次缝合都承载着对生命的敬畏与拯救的渴望。王大虎的伤口触目惊心,那是被直接撕裂、吞噬了血肉的痕迹,如同战场上最残酷的印记,让人不忍直视。这样的伤势,连最直接的缝合都成了奢望,只能依靠更为复杂的技术手段来修复。
一侧,血袋轻轻悬挂,鲜红的液体缓缓流入王大虎的体内,那是生命的源泉,在无声中为他注入力量与希望。医生在完成初步处理后,并未有丝毫放松,反而紧锁眉头,目光始终不离手术区域,仿佛是在与死神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连脚步都因这份凝重而显得格外沉重,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整个抢救室内,只有医疗器械的轻微碰撞声和监护仪规律而略显急促的嘀嗒声交织在一起,良久后,主刀医生才察觉到沈确的身影,随后缓缓朝他走来。
医生叫做苏文斌,今年35岁,末世前自海外归来后,便已经成为了一家医院的主刀医生,末世后更是加入了源初基地,将近十年间,可以说经过他手中的病人没有八千也有五千了,但像王大虎如此情况的,还是他第一次遇到。
在看到沈确后,那名主刀医生也是缓缓走到沈确身前。
主刀医生名叫苏文斌,年仅三十五载,自海外学成归来,便如璀璨星辰般照亮了医疗界的夜空,迅速晋升为一家医院不可或缺的主刀医师。
他的双手,不仅承载着生命的重量,更在无数次生死较量中,编织出复苏的奇迹。岁月流转,末世降临,世界陷入前所未有的混沌,而苏文斌,也加入了源初基地当中,继续以医者的仁心与高超的技艺,守护着这片土地上最宝贵的生命之火。
从医近十载光阴,于苏文斌而言,是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较量,是汗水与泪水交织的见证。
经他救治的患者,若以数字计量,恐非八千所能尽述,五千亦不过保守之辞。然而,在这浩瀚如海的救治经历中,王大虎此时的情况,却如同一道独特的裂痕,横亘在他平静而丰富的职业生涯之上,前所未有,挑战着他对生命极限的认知。
他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缓缓道出:“沈部长,王先生的状况,实则是悬于一线。
尽管我们已竭尽所能,实施了精细的皮瓣转移缝合术,力图封住那肆虐的伤口,然而鲜血却还是如同细流不息的泉眼,持续渗透而出,其量之大,已逼近八千毫升之巨……这意味着,他体内的血液,几乎经历了一场彻底的置换,却仍旧未能遏制住这生命的流逝。更为严峻的是,他的血压也在持续的降低,若不是异能者超凡的体魄,恐怕他早已。。。”
沈确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王大虎。
此刻的王大虎,面容惨白如纸,仿佛冬日里最早凋零的残叶,连身体的轮廓也似乎在昏暗中变得模糊不清,失去了往日的生气与血色。那被层层纱布细心包裹的伤口,如同不甘的泉眼,持续不断地渗出丝丝缕缕的鲜红,染红了周遭的一切,也刺痛了每一个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