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弃却是更为不解了。若只是因为看不见,花七公子同样也是眼睛有疾的。论亲疏远近,花八娘也该先想到她七哥才是。可偏偏她只提及了原公子,这又是何解?何况原公子品性敦厚、温文尔雅且才高八斗,连武功也是一流,也不该和私杀囚犯扯上关系。
花满溪却不愿多言。她已经看到女尸胸口上那鲜红的掌印了,“是朱砂掌。”
二人在此达成了一致。
只是朱砂掌是江湖失传已久的绝学,目前尚不知什么人会。
“看来冷四爷是白跑一趟了。”花满溪替冷凌弃惋惜道。
“不曾,我交上了一个朋友。”冷凌弃否决了这个说法。
花满溪忪怔后浅笑道:“是,我白赚了一个友人。”
一股难言之意在花满溪心中涌动,许是豪气,许是义气。
这是江湖,是存在着侠的世界。
突然之间,花满溪有了想要剖白的欲望,“四爷可以查查原随云。”
“这是为何?”
“他是一个瞎子,一个会作恶的瞎子。”她停顿了一下,“我希望有人能早些阻止他。”
冷凌弃叹了口气,应了下来。
*
花满溪与冷凌弃自狱中分别后,独自一人漫步在清晨的街道上。
冬日里,雪霁晴时总是格外的清冷。
气才刚出口鼻,便在空中凝成雾气。各式各样的,好生新奇。这样纯粹的事,总能让花满溪沉浸其中,获得莫大的欢喜。
街边陆陆续续也有些摊户忙活起来,食物的香气逐渐弥散开来。
花满溪觉得自己快要醉在这馥郁的烟火气中了。她熟练地走到一家馄饨店坐了下来,“老板,老样子,一份大碗馄饨。”
老板看向她,有些莫名。高声诶了句后,拿灶台上的抹布抹抹手,继续赶着混沌皮。
花满溪则施施然欣赏着街巷中的市井人情。
“客官,你的馄饨。”老板将冒好的馄饨端上。透白的汤碗上漂洒着一把葱绿。
花满溪蹙眉。她是这家店的熟客了,她不沾葱的习性,老板也早已知晓。可。。。。。。
刚出锅的馄饨冒着的热气,坚定而柔和地扑向花满溪的双颊。
是了,她今日是忘了易容了。
她只好认下这事栽,一边唤帮工帮忙打碗乌云托月【1】,一边起手着箸,将碗里的葱花一粒粒剔出去。
“诶呦,忘了提醒老板,客官您不要葱了。”帮工有些懊恼,他端来汤后,顺势拿左肩坎上的白布抹去桌上的葱碎浮沫。
这帮工她倒是第一次见。
花满溪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并在他的颈侧流连一段时间后,向他道了声谢。
谁料那帮工更是不好意思了,“客官您都是店里的熟客了,出了这么回事,真是我们的错。”
花满溪瞥了他一眼,道:“我今日是第一次来。”
这话不假,这确实是她顶着这幅面孔来这馄饨摊的第一次。
一旁的老板赶忙解释道,许是帮工忙糊涂,记混淆了。帮工也在一旁打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