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而觉得自己面前这条不见尽头的崎岖山路,走着走着莫名走出了盼头。
既然情投意合暂时是妄想,并肩同行总能当梦想先努力实现。
她不由得暗自唏嘘,二人的身份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而彼此之间却再回不到从前。
这样的感伤自重返大营数不胜数,她每每极力阻止自己偏往失败挫折的方向胡思乱想。
盼妤对自己稍且了解,心知胡思乱想并不只单单助长内心的负面情绪滋长,而刚好相反,一旦颓唐挫败持久不断,无异于令她背上负重的枷锁加码加量。
她这人,虽然优点经常容易自行为行事凸显,缺点却致命又隐秘,非亲近者不得知。
薛纹凛曾因她凉薄自私深受其害,大概也不得机会领略,一旦这女人陷入深爱无法自拔后,能有多痴癫。
盼妤衷心希望自己不要被彻底激怒,不管以任何原因,她都不想自己在无法自抑的情况下伤害薛纹凛分毫。
顾梓恒看在某人面子上等了等,徒然眯起眼发作。
他伸手在女人那双陷入深思而直勾勾的眼睛面前晃晃手,没好气地大声道,“太后,现下没外人,差不多就得了,没功夫可以耽误了。”
盼妤被扰而后遽然惊醒,看向顾梓恒时却一脸莫名,令对方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义父让你仔细想想,然后呢?你是不是随口故意诓他的?”
薛小王爷忍耐她已久,也不曾想自己在此刻火力大开,嘴巴跑得比脑子快,速度略有些收不住,连薛纹凛在一旁都不由得频频侧目狐疑。
但此前隐晦着夹枪带棒怎么都行,这番话的确显得太冲,惊动薛纹凛忍不住站出来打圆场,“恒儿!你不觉得失礼么?”
盼妤眉梢微微闪动,装作没听见顾梓恒质问,继续恳切地向薛纹凛解释,“凛哥,这不是针眼。”
不想,薛纹凛竟似提前预料这答案,只淡淡颔首。
“阿妤,你此刻只能保住自己不被牵扯进来,勿要再关心其他。此事孤定一查到底,且十二时辰已过,一炷香之内,孤要知道长齐王廷境况。”
盼妤微微垂首,以臣服姿态乖觉地答了句好,心中不由得大震,她喉咙滚了滚,还是决定问,“你若真那般想,可是手中已有证据?”
薛纹凛的表情晦涩不明,“我知道你方才不是不记得,只是怕记错,是以迟迟不敢言明。”
仿佛是因精气神慢慢垮塌,女人的双肩微缩微软,姿态也逐渐审慎,声音略略低了几分,“我既怀疑记忆,还怀疑曾经经历的、看到的,自然想不通。”
顾梓恒听半天仍是不明就里,知道他们故意打暗语却也不敢追问,于是退而求其次,带着期期艾艾的乞求,“义父,您发句话,让儿子不用猜而明白当下要做什么。”
薛纹凛侧目睨他,语气平平又理所当然地哂道,“孤与阿妤未必需要商量国事,而你需要谋国之大计,既如此,这些问孤做什么?”
顾梓恒:“。。。。。。”不知为何,觉得他在公报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