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尚且算得镇静自若,只淡定地道,“我的确通过机关破墙走了水路,这条水路是花钱买的,难道你们不是?”
柒娘闻言一愣,朝身边人低眉窸窣了两句,面色竟比还方才转好。
“那出口的确于数年前有偿送人出城,这关算你们过吧。”
盼妤额角抽了抽,对自己歪打正着并无多大欢愉。
但她还是好心情地暗自迅速琢磨了一遍,觉得有些主意反而顺畅了。
大约出口的确是潘老妇专心经营,然而仅做输送潜伏者,多年才抵用一次,若山中淡看了这机簧,或是看守者有心从中攫取金银路子,也极为说得通。
若这些人对潘老妇忠心耿耿,只怕早就把出口泄密隐患传递山中,幸好应该不是。
盼妤继续道,“我不但知道那出口,更知道每间隔多年将有大批陌生人被运转一次,会经过你们村子么?”
她不确定这句话从哪里开始产生能量,总之问题一出简直开启对面所有人表情新世界,不管男女老少面上都流露出奇异的畏惧和恨意。
盼妤张了张嘴,看到连柒娘也对自己充满仇视,一时不明所以。
“他们恐怕以为,我们正是最新输送出去的那批人。”
她身后传来轻弱的男声,闻言自己蓦地回身,眼中充满不解。
薛纹凛与盼妤并肩而立,温文有礼地道,“大夫不计缘由救人性命,想是一身慈悲,只怕此刻是忧生了怖,怖生了恨,且容我正名,我们只是平常逃难人家。”
“但你们。。。。。。真的很像。。。。。。”柒娘此刻越发迟疑,敌视态度竟也弱了。
从薛纹凛骤然出现起,女人的眼神仿佛黏在他身上,丝毫不打算转移。
盼妤在一旁看在眼里,眉尖微耸又淡淡自动抚平,她马上感应薛纹凛的意思,接着话道,“一个伤患,一个病人,一个囚犯,哪怕剩下的勉强凑数,又哪里像整齐划一的青年才俊?”
薛纹凛却不赞同她的说法,反而带着责怪语气,“夫人也要稍稍体谅,第二出口恐怕多年不出人,此时大约接近输送队伍出行时,他们由此怀疑也是正常。”
盼妤假装惊讶,心中其实也有小谜团,“这是结了什么仇,夫君这便知道了?”
她细细朝火把下的面孔又看了看,果然见到五颜六色的表情,气急败坏、畏惧忌惮、大惊失色,反正什么破天荒的都有。
但杀意着实淡了,尤其柒娘和李大夫毕竟与他们有过交遇,对二人更多了审视和探究,却是好奇居多。
盼妤观察半晌,终于认定这女人和大夫恐怕有在村中略有地位,听旁边薛纹凛果然有问必答。
“输送船只想要在城中避开耳目,船上必是补给有限,若那些人出城后各奔东西,恐怕各自都得筹备一些生存必须,所以,输送日就是你们的受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