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纹凛脑中一片空白,他可能从未有过这种思考。
尤其当他发现自己心中竟存着这样的疑惑时,整个人越发怔忪。
他习惯性拧眉,眸底潜藏了一丝茫然,继而抬起头,毫不设防将这丝茫然传递给对方。
司徒扬歌:“?”
司徒扬歌:“!”
司徒扬歌:“。。。。。。你!”
薛纹凛撇开头,秀致绝尘的侧脸光洁无暇,嫩白得简直刚出水的豆腐,上头还刚刚新点缀了几点若隐若现的粉红。。。。。。
你个不争气的!司徒扬歌颤抖着手朝他一直指,满脸憋屈。
薛纹凛一看就知道他定然心中又起了什么幺蛾子正胡思乱想,低低道,“我一看就知道你又哪里想歪了。”
司徒扬歌扭曲了半边脸,为对方这种明目张胆而粗暴的“倒打一耙”犹然不齿。
男人憋半天终于没忍住,当着伤患的面直言不讳地问,“真舍不得?”
薛纹凛闻言,那双好看的凤眸微微瞠大,瞳孔里茫然更甚。
似乎着实呆滞了老半晌,也顾不上怀里越发僵硬的身体,这才反应过来司徒扬歌误会的是什么。
这,的确误会了。
司徒扬歌大概以为他在介意把女人交予外人搂搂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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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不算介意。
他们俩原来根本没在一条思考线上。
薛纹凛吁口气,对司徒扬歌的提议其实只有一点别扭——
毕竟女人身份摆在这里,是有不宜为外人触碰的道理。
也因为如此,自己难免前前后后要多周全些,但时也势也,当下自然得便宜行事最好。
他不欲再替司徒扬歌解惑,连这蠢货心中那点子错了的心思也懒得纠正。
两人鸡同鸭这片刻功夫,船已稳,浪已停,禁卫也将凶手拽到了岸上。
天空澄澈如洗,阳光下,一只雪白的鹘鹰正亮起巨翅盘旋在他们周遭。
司徒扬歌警觉到头顶偶尔变幻的阴影,蓦地抬头不禁惊呼,“你家海东青竟跟来了?!”
薛纹凛循声看去,面上添了几分从容欣慰,卷起小指打了两声响哨。
那巨物应声朝他们的船俯冲而来,眼见就要近身,瞬息又狂扇双翼扶摇而上。
天空传来清亮的尖啸,薛纹凛振起略有些僵硬的半身,淡淡地道,“傻蹲着做什么?还不帮忙?”
这下谁都不再有异议,早已提前上岸的禁卫用银钱威力买通了就近居民,终于集众人之力找到勉强行医的山村野大夫。
但此前到底要低调行事还是招摇过市,禁卫却不敢自己做主,当即问过再说。
“无妨,生人面孔终究掩盖不了,不必掩耳盗铃。”
薛纹凛既这么说,司徒扬歌稍作想想也觉得颇有道理,海东青都来了,薛北殷的队伍应当不远,至于“三不管”里有不有危险,权只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男人直视前方走得很慢,鹘鹰在他头顶高空悠闲转圈,好几次看着要飞拢靠近,总是极有灵性地停顿俯冲,他心里悬着事,反倒是最不在意这畜生存在的人。
司徒扬歌却尤其关注得紧,见薛纹凛扭着手腕走在前头,一步迈一步时而晃悠时而停,心里反而担心。
不过,他同时也发现,薛纹凛似根本不关注自己这怀里,没来由一阵好笑。
他托举稳当,下颌绷得紧紧的,对双臂里的这具软香毫不所动。
禁卫各有所职,但即便没有,他还不至于鲁莽到将女人再交到另外人手里。
女人身体很轻盈,看脸上五官活现地微动就知道在装睡,他也懒得戳破。
上岸只见一线联排村落样的土屋,不多时,禁卫就声称找到了落脚地。
白色巨物连声振翅,跟着几人进入一个双排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