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个黑袍人,低低的帽檐,几乎将他整张脸完全遮盖。
“继续刚才的话题吧!我也十分好奇,你究竟有什么样的神通,能让花满天给你如此赏识。”
黑袍人好整以暇的找了张椅子坐下,仿佛回到了自已家里一般。
“阁下莫非是九重楼的人?”云中岳答非所问,想要旁敲侧击,得知来人的身份。
这时候敢来招惹七情宗的人,除了九重楼,他实在想不到别的敌人。
昏黄的灯光下,突的一道寒芒耀空。
云中岳顿感左肩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差点要痛昏过去,抬眼一看,只见沈娘子捂住了嘴,惊恐的看着自已。
他顺着其目光侧头一看,只见自已左臂已经掉落在床上,整条手臂已经被齐肩削掉。
诡异的是,除了痛彻心扉之外,伤口处竟没有半滴鲜血流出。
这个恐怖的黑袍人,竟然在斩掉他臂膀的瞬间,同时也封住了他的经脉。
冰冷的声音响起,“你最好痛快的回话,我这人耐心不太好,不知二位有没有听说过人彘这种刑罚。”
沈娘子惊恐的问:“什么是人……人彘?”
藏在黑袍下的楚朝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非常耐心的给她解释。
所谓人彘,就是把人的手与脚都砍掉,然后挖出来眼珠子,将烧红的铜水灌入双耳,再以喑药吞进喉咙,割去舌头,这样的人既不能移动,失明、失聪、失声,然后扔到茅房之内,任其自灭。
楚朝云好像在讲故事一般,将如此惨烈的酷刑娓娓道来,他说的越是漫不经心,听在别人耳中就越是恐怖绝伦。
不等他把整个过程说完,沈娘子已经面色惨白,平日里烟视媚行的脸上见不到一点血色。
自从管理抱月楼以来,她虽然没有亲自杀过人,但被她下令杀死的姑娘也不在少数,至于殴打刑罚,更是数不胜数。
可这些与楚朝云刚刚说出的“人彘”比起来,简直就是恩赏。
眼前这个黑袍人,谈笑间斩落云中岳的手臂,简直跟吃饭喝水一般轻松,沈娘子毫不怀疑,一旦自已二人违背他的意愿,他所说的人彘,真的会施加在他们身上。
这绝对是一个狠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将自已傲然的胸前白兔挺了挺,希望对方能看在她这具身体的份上,能够放她一马。
同时把目光投到云中岳身上,眼神中满是恳求,“云爷,您就按这位爷说的做吧!不然的话,我们真的会被做成人……人……”
最后一个字,她实在没有勇气说出来,想想都觉得可怕,语气已经带着哭腔。
其实不用沈娘子提醒,云中岳自已同样怕得要命,这些年仗着花满天的倚重,他日子实在过得太舒服了。
除了限于天资,他的修为没有办法更进一步,人间能享受的东西,他几乎都已经尝遍了,越是这样,他越不想死。
富人总是比穷人更怕死,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即便是云中岳这样的修行者,同样无法超然于世,何况在死之前,还要遭受那样的酷刑,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