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个鸡蛋吧。”商容洲说着,便直接给他剥了一个。
赵呈徽道了声谢,接过来继续吃。
两人难得安静地坐在一起吃饭,没有胁迫没有吵架,平和得仿佛所有寻常夫妻。
可惜没有哪家夫妻,在用过早膳之后便要分离。
“你既然没事了,我就先回了。”商容洲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赵呈徽置于桌下的手逐渐攥拳,在她即将踏出门口时,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商容洲听到动静急忙折回,赶紧帮他拍背顺气:“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咳嗽了?”
赵呈徽还在咳。
商容洲看向宫人:“快叫太医来!”
“是!”
宫人急匆匆离开,商容洲倒了杯清水,等赵呈徽咳得没那么厉害之后才递到他唇边。赵呈徽垂着眼眸慢慢地喝,等一杯水喝完,太医也就来了。
商容洲赶紧腾出位置,太医一通望闻问切之后,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不对啊……”
“怎么了?”商容洲忙问。
“将军已经不再发热,喉咙也没有红肿,不应该……”话没说完,便对上了赵呈徽沉静的眼眸,太医膝盖一软,险些跪下去。
商容洲看到他脸色变了,心顿时悬了起来:“不应该什么?”
“不、不应该只是咳嗽,”太医干巴巴地接了一句,思绪这才接上,“殿下,将军这病十分蹊跷,怕不是普通风寒,您恐怕得多用点心照看了。”
“什么叫不是普通风寒,难道还有其他毛病?”商容洲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太医擦了擦汗没有否认,含糊地开了药方后便离开了。
商容洲被他闹得心里七上八下,再看向赵呈徽时,眼底的担忧几乎遮掩不住:“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你要走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赵呈徽面不改色,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攥紧了衣裳。
商容洲无奈:“太医都说让我仔细照看了,我如何能离开。”
“……哦,那你自便。”赵呈徽别开脸。
商容洲又多看他两眼,见他气色比起昨日好了许多,中气也足,再联想原文中似乎没有提过他得病的事,心里渐渐有些怀疑他是在骗自己。
只是还未来得及多问,他就又一次咳嗽起来,商容洲赶紧扶住他,什么想法都没了。
赵呈徽的病比商容洲想象中要难缠,接下来连续三四日,尽管他按时吃药,却还是咳得厉害,偶尔也会发烧,才几天的时间,整个人看起来都清减了。
商容洲心里愈发着急,每次他一点动静,她就会放下一切朝他跑去。然而不管她如何小心照料,赵呈徽始终没有好转,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意思。
商容洲急得直上火,某日清晨跟赵呈徽一起用膳时,刚拿起筷子就突然开始流鼻血。
赵呈徽脸色一变:“商容洲!”
“我没事。”商容洲仰着头捏住鼻子,跑到水盆边清理了一下。
赵呈徽沉着脸跟在她身后,掏出手帕为她擦了擦脸:“叫太医来看看,怎么会突然流鼻血。”
“上火吧,你一直不好,我太急了,睡不好吃不好的,就容易这样。”商容洲不当回事。
赵呈徽闻言怔了怔,突然不说话了。
看到他的反应,商容洲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摆摆手:“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可别躲想。”
赵呈徽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吃饭吧。”
“哦。”商容洲点头。
这一天起,赵呈徽的症状便轻了许多。商容洲松一口气的同时,发现自己时不时还是会流鼻血,好在不怎么严重,每次都是出一点点,她怕赵呈徽多想,便悄悄擦掉完事。
即便如此,还是被赵呈徽发现了两次。
他变得越来越沉默,整天盯着她的脸发呆,商容洲以为他是因为生病而不高兴,便乖顺地倚在他的怀里,试图用这种方式安慰他。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了两天,商容洲又一次夜半惊醒,睁开眼睛后擦了一下鼻子,果然看到了血丝。她抿了抿唇,刚要去拿手帕,便对上了一双沉静的眼睛。
她下意识将手藏到身后:“你怎么醒了?”
赵呈徽坐起来,沉默地看向她眼下的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