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赵呈徽似乎很忙,尽管每天都来,可每次来都不超过一刻钟,便被人匆匆叫走处理国事了。可就这一刻钟,商容洲都是心惊胆战的,总觉得他在憋什么大招。
为了不陷入被动,她只能想法子先下手为强。
赵呈徽又一次离开后,商容洲在屋里转了好几圈,最后视线落在了墙上装饰用的匕首上。
她似乎找到了新的死法。
房间里有四五个宫人,随时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现在不能露出破绽。商容洲轻呼一口气,故作无事地别开了视线。
当天晚上,她用过晚膳后突然道:“送些热水来,我要沐浴。”电视剧里都这样演的,割腕得泡热水。
“这个时候吗?”服侍的丫鬟疑惑。
商容洲微微颔首:“今日有些累,沐浴之后便睡了。”
丫鬟听到她这样说,当即叫上其他几个宫人,一同抬了热水来,不多会儿便将浴桶装满了。
看着冒白烟的浴桶,商容洲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扫了众人一眼:“你们都退下吧。”
“是。”
众人知道她沐浴不喜欢被伺候,于是闻言鱼贯而出,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商容洲咽了下口水,四处转了一圈确定无人监视后,赶紧将匕首取下来研究,当看到刀刃足够锋利后,她默默松了口气,脱了外衣边直接到浴桶里坐下。
热水顿时往上漫了一截,将她身上的里衣浸个彻底。商容洲郑重其事地拿着匕首在手腕上比划。
【到底是这里,还是这里呢。】
【要是一次没成,那岂不是要痛死……】
商容洲思考着。
她实在是不想受两次痛苦。
门外突然传来赵呈徽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赵呈徽的声音猛然从身后响起,商容洲吓得手一松,匕首顿时掉进了水里。
赵呈徽听到动静蹙了蹙眉,直接绕到了浴桶前,当看到她里衣都没脱时,不由得扬起眉头:“沐浴不脱衣裳?”
商容洲:“……”
她干巴巴地和他对视片刻,确定他刚才没有发现匕首后,这才默默松一口气:“我就是想泡个热水澡松泛一下,没必要脱衣裳。”
赵呈徽神色冷淡地盯着她,他在门外就听到了商容洲的心声。
商容洲表面平静地与他对视,其实水下脚趾正在偷偷勾匕首。这个时候她不由得庆幸,自己刚才拿着匕首比划的时候,刀鞘没有丢到一边,否则她这样用脚趾偷摸,可能一不小心就割出血来了。
“……你今日不是已经来过了,怎么又来了?”商容洲一边问,一边将匕首往身边扒拉,等扒到身边时,默默坐到了屁股下。
赵呈徽没有觉察她的小动作,只是在听到她的问题后面露嘲讽:“殿下似乎不欢迎我。”
“如今江山姓赵,我算哪门子的殿下,将军唤我名字便好。”商容洲扯了一下唇角。
她把匕首藏好后,才有功夫关注赵呈徽,结果没等仔细看,便已经看到了他眼下的黑青。商容洲愣了愣,有些迟疑地问:“你近来很累吗?为何看起来这么憔悴。”
“殿下关心我?”赵呈徽眯起眼眸。
商容洲确定他是不会好好说话了,干脆闭嘴不言。
赵呈徽也不在乎,盯着她看了许久后突然开始宽衣。商容洲看得眼皮一跳:“你做什么?”
“泡澡,松泛。”赵呈徽说完,便直接跨步迈进浴桶,不大的浴桶瞬间变得拥挤,本就已经快到顶的水也哗啦啦往外涌。
商容洲下意识后退,可惜身后就是湿滑的桶壁,根本无路可退。
一转眼的功夫,赵呈徽已经在她对面坐下,两条长腿无处安放,只能将她的双膝拢住,踏在她的身体两侧。
商容洲两条胳膊沉在水中,将匕首默默藏到腰后,这才略带紧张地开口:“赵呈徽……”
“闭嘴。”赵呈徽闭着眼睛打断她的话。
商容洲咽了下口水,只能僵坐着不动。
水还热着,形成淡淡的白烟缓慢往上浮动,一时朦胧了对面人的轮廓。商容洲咬着下唇等了片刻,却只等到他沉重而均匀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