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熠川已经亲眼见识过我犯困的模样,这时除了略带忧虑地看了我一眼外,并未提出异议。
我近来算是装睡装出了经验,无论容熠川是轻手轻脚地替我掖被角,还是很快就跟着一起犯困,上床躺到我身边,都不曾做出任何反应。
直到他手臂搭在我腰间,自然无比地将在他眼中已经熟睡的我搂进怀里,才不可自控地心跳加速了一瞬。
没办法,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我若是睁开眼睛,第一个瞧见的就是他的面容。
我紧张不已地由着容熠川抱,直到枕畔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总算是松了口气。
夜深人静,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彻底打乱本就走一步看一步的计划。
我耐心地等了许久,直到凌晨时分,确定容熠川绝对是睡着了无疑,这才轻轻挪开他的手臂放到被子里,然后离开了他的怀抱。
卧室里安静到了连呼吸声都能被听得一清二楚的地步,外面的人想必也多不到哪里去。
自我安慰的话在心底讲了许多,等到实际操作的这一刻,也还是难免紧张。
两只装过牛奶的空杯子被我拿去楼下餐厅,等换过外出的衣服后,便迅速用清水冲洗干净,将它们摆回到了杯具架上原本的所在。
除了我,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容熠川的那杯牛奶里其实是加了半片安眠药。
临出门之际,我没想到自己会跟听到响动,起夜查看异样的阿姨猝不及防撞到一起。
阿姨面露惊愕地问:“林小姐,都这么晚了,你还是要出门吗?有需要的话不如告诉我,让我来处理。”
她目光来回地打量着我,是真心想要帮上我的忙。
“不用了。”我看起来云淡风轻,其实心跳早快到了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的地步,急中生智道,“我先前睡太多,入夜反倒不困了,想着出去透透气。”
阿姨为人亲切,并没有察觉到我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所掩藏的忐忑不安,可我却下意识地交握了双手,紧张得连指甲刺进掌心的刺痛都察觉不到。
半片安眠药而已,一旦阿姨察觉到不对,上楼试图把容熠川叫醒,他绝对会立刻意识到是谁做的。
千钧一发之际,阿姨摸了摸我外套的衣袖说:“林小姐,你这衣裳有点薄,出去散步别走太久了,外面冷,万一冻出个好歹就麻烦了。”
她是真心实意地在关心我,并不仅仅是为了完成工作。
我心中一暖,本就因为提心吊胆而觉不出冷意的身体放松下来,温声答应说:“嗯,我会注意的,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阿姨身上披着件厚衣服,一看就是听到声音后匆忙起身的,她目送我出了家门,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但看了看楼梯的方向,到底没有贸然上楼去打扰容熠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