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公司在村里租了一栋吊脚楼做临时落脚点,这是种典型的半干栏式建筑,依山而建,坐东向西,正屋建在实地上,厢房除一边靠在实地和正房相连,其余三边皆悬空,靠柱子支撑。
这种结构能很好的保持通风干燥,又能防毒蛇野兽,楼板下还能堆放木柴稻草和一些杂物。
等我和胖子到达的时候,门口已经支起了好几个帐篷,屋檐下坐着几个生面孔。
我对这几人没有一点印象,应该不是随车队一同到来的。
看来这次的盗墓活动规模不小,也不知这几人是否也隶属于黑土公司。
在盗墓活动中,“夹筷子”的行为并不罕见。由一个地位较高的人发起,这人即是夹筷子的人,而筷子就是请来帮忙的人,通常受到夹筷子的人约束。
一来有些深山大斗凭你自己是绝难打开的,二来盗墓毕竟不是有力气会挖土就行,需要各种好手来应对各种状况。
这时候由发起人通过各种方式把好手集结一起,一同进行盗墓活动,早期的考古队也用类似的招数来招揽能人异士。
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当时的我对倒斗来说就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没人开口说话,众人埋头干着手里的活,生火的烧水的,或者偷懒抽烟的,就我和胖子两人无所事事。
于是我带着胖子晃悠到门口坐着的几人面前,掏出烟来一人先发了一根,介绍到:“我叫刘正,这是胖子,明天还得多仰仗各位了。”说着朝几人拱了拱手。
左手边的青年显得很好说话,笑眯眯的接过烟说道:“巧了,我也姓刘,刘平,台省人。”
他盯着我胸口看了好一会儿,眼睛里有种我看不懂的神采。
我低头一看,应该是由于下午的颠簸,脖子上戴的玉佩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衣服外。
这块玉佩我只知道是太爷爷偶然得来的,自他后来下落不明,这块玉佩流传到我手上,一直贴身戴着。
长辈们对这块玉佩的来历也知之甚少,只大概知道是当年太爷爷从一个逃难的人手中得来。
说是玉佩其实不太像,整体造型古朴怪异,上面刻了些乱七八糟的图案,像是地图又像是文字,又好像缺失了一部分。
我把玉佩塞回衣服里,朝另外两人挥了挥手。
“你好,我叫阿伟,古文研究工作,这位是大华,爆破专家。”这名叫阿伟的青年热心给我介绍到,坐在他身后面色蜡黄的大华则不苟言笑,微微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我和阿伟正聊着天,从屋内走出来一对爷孙模样的人。
年长者一头白发却步伐矫健,面色红润颇有点鹤发童颜的感觉,小的那位则是个年轻姑娘,碧玉年华,长长的睫毛,圆溜溜的大眼睛,说不出的俏皮可爱,正好奇打量着我和胖子。
我赶紧迎上去,递上烟问:“老爷子抽烟不。”老先生摆摆手示意不抽,我无奈又把烟塞回烟盒。
胖子从我身后挤到前面来开口道:“老爷子,瞧您一把岁数了,怎么还来这深山老林凑热闹。”
我恨不得捂上他的嘴,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得罪人,不过我知道他并没有恶意,只是有时候口不择言,当下也不好发作,只得任由他胡说八道。
那老者不以为意,哈哈笑道:“老头子自然有不得不来的缘由,再说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见得输给你们年轻人。倒是你们二位我瞧着细皮嫩肉的,第一次学人倒斗吧?”
胖子卖惨道:“被您老说中了,我俩是被迫上梁山。”
“哦?从何说起?”
我便把意外捡到羊皮地图,被人软硬兼施弄到这里的经历讲了一遍,老头听的哭笑不得,说道:“你们二位命中该有此一遭,也许你们就是吃这碗饭的也说不定呢。”拍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
没想到这老爷子还挺会宽慰人,我笑着点点头:“您老贵姓?”
“贵姓不敢当,老头子吴明,这是我孙女吴月。”
原来这小姑娘叫吴月,她见我看向她,冲我礼貌地笑笑,眼睛就似弯弯的月亮,还真是人如其名。
我笑着向她挥挥手,自我介绍道:“我叫刘正,边上这位叫胖子就行了。”
胖子疑惑道:“无名?使万剑归宗的那个无名?还真有人取这样的名字啊。”
吴月气道:“是口天吴!”说完像个炸毛的小猫咪,两眼瞪着胖子努力做凶狠状,奈何她长的实在乖巧可爱,怎么也凶狠不起来。
吴老爷子笑笑没说话,一脸慈爱地摸了摸吴月的头。
一晚上没见着人影的上官此刻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仍不忘转头和身后的两人说着什么。
见我们几个凑在一起,领着两人就朝这边走过来,手中拿着的正是那张羊皮地图。
她拍了拍手,示意众人看向她,接着说道:“刚好大家都在这,就一起坐下来谈谈这次的倒斗事宜。”
至此我终于对这次的盗墓行动有了个大概了解,我意外得到的这张羊皮地图,实际上是某个苗族部落首领墓葬的方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