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我呸。”司棋气呼呼的,“熙公子和晨小姐是安家的孩子。”很显然,刚才秦明德说的话她们仨在外头都听到了。安昭筠嘴角挂着冷笑:“敢打琮熙和琮晨的主意,好,很好。”缓缓站起身来,安昭筠笑道:“我不见不相干的人,碧水去院门处守着,若有擅闯者,尽管给我打出去”午后,用过午膳后,安昭筠陪着俩孩子睡午觉,如今琮熙和琮晨愈发粘着她,只要她出现,他们就不肯让其他人抱。悄悄起身安昭筠就坐在床榻上,看着孩子的稚嫩小脸,她缓缓俯下身躯在他们脸上亲吻着,心中脸上尽是浓浓的母爱。蹑手蹑脚怕惊醒孩子们,安昭筠出了房间,看她出来了,司棋立即跟上。“夫人,适才伯爷和老夫人到安然居,被碧水和司画拦住了,他们进不来在外头骂骂咧咧闹了许久刚走。”“来的是铁牛吗?”“是,就是战王殿下身边的铁牛。”“他说什么让秦家母子跳脚了?”司棋笑道:“秦家女眷撞坏了战王的马车,不只要求赔偿还要求赔礼道歉。”“让我去赔礼道歉?”安昭筠眉头微挑,“李睿说的。”“不,让平延伯赔礼道歉。”司棋原话转述。“战王殿下真是明理之人啊!”“一切都在夫人算计中。”司棋竖起大拇指,“您和殿下可真有默契。”“管好你的嘴。”安昭筠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可不认识什么战王殿下。”“奴婢明白了。”看司棋一脸了然,安昭筠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走吧,叫上碧水,咱们出去逛逛。”府里头静悄悄的,用过中午饭,不管是主人还是下人都会在屋内休息,极少有人出来走动。安昭筠却知道有个人中午不会歇下,反而习惯出来走动,这个人就是王月枝。王月枝曾经说过她不敢午睡,就怕睡多了漫漫长夜更是睡不着。当时听到这话,安昭筠还觉得王月枝甚是可怜,年纪轻轻就守寡,其实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脚步从容不紧不慢,安昭筠同时观察着四周,当看到前方有鸟儿受惊展翅高飞时,她露出微笑。“夫人,那边有人。”碧水小声说。“走,过去看看。”靠近园子里的亭子,就在湖畔树荫下,安昭筠停下脚步。虽然隔得有点远,不过安昭筠从衣着颜色及身形上已经判断出亭子里头的人正是王月枝和她的贴身丫鬟芳儿。人啊,一旦形成固定的习惯就容易让人钻空子,安昭筠朝司棋使了个眼色。司棋会意地提高了声音喊道:“夫人,前头有亭子,咱们进去歇会儿吧。”听到有人说话,王月枝和芳儿齐齐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大夫人,是安然居那位。”芳儿小声说,“她们好像是朝着这边走来了。”王月枝自然也认出了安昭筠主仆几个,想起之前在小径上自己有心讨好可安氏却丝毫不给她面子,瞬间她就不想见到她了。安昭筠主仆仨边走边说笑,还不是停下看脚下的花草,给足了王月枝主仆俩躲起来的时间。从容地走进湖心亭,安昭筠她们看着好像压根就没发现退在亭子外山石后的王月枝和芳儿。按理说既然不想见面避开了就该离去,可王月枝心眼多,她躲在暗处不走,想着听听安昭筠说什么,芳儿虽觉得不妥不过眼下也只能听从吩咐不做声。没有让王月枝失望,安昭筠主仆几个说了几句闲话果然说到她身上了。“夫人,您过去与大夫人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如今却不待见她啊?”司棋故意问道。安昭筠淡淡地说:“之前我是觉得她可怜,又想着她毕竟是秦明德的嫂子,多少能为我说上几句,谁知她就是没用的。”“大夫人确实可怜,年纪轻轻的。”司棋轻叹后又说,“不过如今也算有了依靠。”“有什么依靠?三房和四房闹着分家,若是分家各房自理,两个几岁大的孩子难道还能养活她?”听到安昭筠这话,王月枝怔住了,西院闹着分家的事她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她从来没有想过大房和二房会分开。碧水问出了王月枝想问的:“夫人,你说老夫人会让大房和二房分开吗?”“你看不出秦明德和秦张氏的自私自利吗?他们之前对秦凝霜多好,只要涉及到自身利益就毫不犹豫将她弄庄子里去。大房对于二房来说就是拖累,王月枝如今有儿有女,将他们分出去没人说不对的。”司棋和碧水听了均点头表示赞成,就连躲在暗处的芳儿也觉得安昭筠说得在理,王月枝却是心中一沉。“这下可麻烦了,大夫人收养那俩孩子只怕是过不惯苦日子的。”司棋很直接。安昭筠接过话:“若是分家,王月枝最后必定竹篮打水一场空。”“大夫人出身低,她应该能习惯穷苦的日子。”碧水理所当然地说。王月枝神色变了又变,不,她不习惯穷苦,她不想再过从前那种日子。与其他冲喜的新娘不同,当初为了富贵荣华王月枝是自愿嫁给病入膏肓的秦明庸的。在秦家哪怕过得再差,跟王月枝以前的日子相比也是天上地下的区别,好不容易从坑底攀上来她绝对不能再跌回去。“王月枝想要留下倒是有个法子。”安昭筠突然说。司棋和碧水露出诧异的神色,王月枝瞬间屏息凝神,紧跟在她身后的芳儿也支起耳朵听着。“什么办法?夫人,您说说?”司棋催促说。安昭筠大笑着用开玩笑地语气说:“除非她是二房的人,那自然就能留下了。”“您这说了等于白说。”司棋也笑了。主仆俩笑成一团,碧水嘴角含笑突然说:“走了。”安昭筠和司棋猛地止住笑,主仆俩目光落在王月枝主仆俩离去的方向。“夫人,她听了之后真会动心思吗?”司棋觉得难以想象。“会的,她会动心的。”安昭筠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王月枝的虚荣心。碧水不可思议地说:“她就不怕身败名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