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闻言不再调侃,收起笑容,表情比远处的群峰还要坚毅。
“听没听过一句话,鲁莽比怯懦更接近勇敢,我想试试。”
“万一赢了呢?”
星禾不再劝阻,也没有劝阻的心情,生命多三个月少三个月对她来说没差。
师父活着时,同门还在时,偶尔还有一点求生的欲望。
现在还活着,不过是因为师父把茅山传承下去的责任给了她。
就像很久很久之前,给她的那把扫帚一样。
责任这种东西,最是牵绊人心。
“需要杀人献祭吗,我可以帮你,岛上我杀不死的人不多。”
“若是只需要一人献祭,就不用麻烦他们了,我的血肉不算太差。”
“你不用自责,反正大家也活不了太久。”
这——
小小少年满头黑线,别人死道友不死贫道,你倒好,道友贫道一视同仁。
“没那么麻烦。”
“八仙宫有一套独特的修炼体系,叫做无情道,师父从不让我接触。”
“他羽化后,典籍自然落在了我手里。”
“我看了,还不错。”
星禾听过这个派系,极其小众的派系,无限接近于邪道。
苦修派苦的是自己,无情道苦的是众生。
师父闲聊时跟她讲过,无情道全篇主旨便是《道德经》上的一句话。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无情道里的‘情’不是情感,更不是情欲,而是‘人’。
修行者消除自己‘人’的意识,转化为‘神’或者说是‘道’的意识。
俯瞰人间,无善无恶。
“你当真觉得自己可以用无情道压住盘古的戾气,我持怀疑态度。”
“你悟性一般,道法一般,心志更是一般。”
“我不是对八仙宫的道法没信心,只是单纯对你没信心。”
“你有点弱。”
文初苦笑,取出典籍扔给星禾,一束不知多少年前的玉简。
篆文精美,正反刻着寥寥千余字。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嘴很欠,你师父是不是很少打你。”
星禾认真看了一遍典籍,闭上眼,十几秒后睁开,把玉简递还回去。
莞尔一笑,熠熠生辉。
“你师父是不是经常打你的头,不然你怎么会这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