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院溜达一圈后,三顺停下脚步,他抬头飞快瞄了司画一眼,就等着她指示。司画抬脚就朝内院走,并没有让三顺离开,他赶紧跟上。三顺暗暗窃喜,还想着寻个借口让所谓的“三顺”溜进来,没想到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有司画带着那他是名正言顺进入内院的。走进内院,夜色中四处静悄悄,不过各处房间的灯火均亮着,司画不动声色看了看四周嘴角勾起微笑。所有的房间都亮灯起来本就不寻常,还有洛水没有任何动静,看来司棋已经布置妥当了。“司画姑娘,小的进入内院不妥吧。”三顺躬身小声说。“嗯,也是。”司画挥挥手,“你回去吧,内院看起来没什么异常,我去伺候夫人了。”三顺眼中闪过喜色:“是,小的告退。”司画没心没肺朝前走,三顺边往外头走边回头偷偷瞥了瞥。出了外院,三顺提气跃起从围墙翻进去,正好看到司画闪身进入房间。安然居还真是戒备森严,内院晚上各处房间灯火都亮着分明是故布疑阵,幸好有司画这小丫鬟,三顺嘴角勾起冷笑。几个起落,三顺来到了司画刚才进去的房间外,他谨慎地躲在窗户下窃听里头的动静。“夫人,这么晚了,您还不歇息?”司画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悠悠长叹接着就听里头回答说:“睡不着,干脆起来坐着。”司画提议说:“要不奴婢去书房给您拿本书看看。”“不了。”安昭筠淡淡地说,“坐会儿有倦意了就去睡。”三顺偷偷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半眯着眼睛瞄去,坐着桌子前的人看着是安昭筠。恰好此时,安昭筠转过脸来,三顺猛地缩回身躯,虽然只是一眼,不过他还是能确定里头坐着那人是安昭筠。脚步声传来,三顺闪身躲到墙角处,就见小丫鬟手上拎着食盒走来。“司棋姐姐,夫人的宵夜准备好了。”原来是小厨房的厨娘让小丫鬟送来宵夜。另外一个房间的门打开,司琴从里头出来拦住了小丫鬟:“司棋也不知跑哪儿去了,拿来吧,我给夫人送去。”“哦,好的。”小丫鬟将食盒递给上。司琴笑着说:“快回去吧,夜深了,别瞎跑。”三顺眼中闪过疑惑,按理说司琴是安昭筠的贴身丫鬟,她为什么从另外一个房间出来?“夫人,宵夜来了。”司琴推开的正是刚才司画进入的那道门。“司琴,你不伺候夫人跑哪儿去了?”司画笑着嗔怪道。“刚才不小心弄脏了衣裳,去更衣了。”“她啊,老是毛毛躁躁的。”安昭筠语气中带着笑意。主仆仨的对话打消了旺财的顾忌,他继续从窗户外盯着里头。“夫人,宵夜来了,您用些吧。”司琴边说边将食物摆放在桌上。安昭筠随口问道:“什么东西?”“有小米粥,还有几个清淡的小菜。”“粥有些烫,放窗台边晾晾吧。”司琴答应一声,紧接着窗户被打开,装粥的小砂锅放在窗台上。真是天助我也,三顺嘴角勾起抹冷笑,他猫着身子移步到窗台下,从怀中掏出纸包,扬手就将里头的粉末撒进锅中。得手之后,三顺悄悄地离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他得瑟地走出内院的时候的,墙头上撒下什么东西,他脚步踉跄翻了个白眼倒地不起。墙头上跳下个身影,月光照射下露出张笑脸,赫然是刚刚外出办事归来的碧水。“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有劳几位将他捆绑结实了,带进去等夫人处置。”碧水话音落黑暗中就有四位汉子现身,是她去安家借来的人手。听从安昭筠吩咐将十几个掌柜、庄头扣押送到东大街米店小仓库后,碧水带着他们回来复命。说是复命,其实是带他们来领赏,虽说是安家人,不过安昭筠特地交代过事情办妥后要重赏,碧水没想到带人回来还派上用场了。“碧水,碧水。”急促的呼唤声传来。循声望去,安昭筠满脸着急脚步飞快竟然寻来了。“夫人,怎么了?”“快,跟我来。”安昭筠慌张地拉住碧水的手腕转身竟小跑起来。能让夫人惊慌失措,可见事儿不小,碧水不由也跟着紧张起来。“你们在这儿守着,没有我传唤不许进来,也不许任何人进来。”走到自己和孩子们居住的小庭院门前,安昭筠回头对跟着她的几个小丫鬟下令。碧水被带着来到安昭筠的卧房外,还没进去就听到里头有好几个人的声音,拉扯间还有令人听着瘆得慌的笑声。俩人进屋,里头有些混乱,碧水愣了下。抬眼就见被司琴和司画按坐在床榻挣扎着的人赫然安昭筠,侧转身看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也是安昭筠。碧水一脸懵就听到司画急声嚷嚷:“碧水,快过来看看司棋。”那是司棋,碧水瞬间回过神来,她易容成夫人的模样。赶紧上前,碧水熟门熟路伸手在床榻上那“安昭筠”的脸上摸一下,精致的面具撕下来露出了司棋的脸庞。碧水仔细端详,见司棋眼神呆滞看着竟然有些神智不清,又观察一下后她神色大变。“不好,按住她,别让她动弹。”碧水从怀中掏出个小盒子打开,里头整整齐齐排列着大大小小都是银针。她手脚利落朝着司棋脑袋上扎了好几针,她很快就安静下来了。“快,扶住她,让她坐着别倒下。”碧水嘴上吩咐着手上也忙活着,银针从头上开始往下扎。“拿个茶碗来。”安昭筠早就恢复了冷静,司琴和司画扶住了司棋,屋内没有其他人手了,她转身拿了个茶碗递到碧水跟前。碧水没有接过茶碗,安昭筠就这么拿着紧张兮兮望着司棋。发现碧水的额头上就溢出汗水了,汗水很快就凝聚成汗珠,她另外暗只手从袖子掏出手绢轻轻为她擦拭。随着一根根银针插进身体,最后碧水抓起司棋的手,刺破手指搭在安昭筠递过来的茶碗边缘。黑色的血滴落在茶碗中、渐渐血变成了暗红色、深红色,过来好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才恢复成正常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