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理举起果酒微微晃动着。瓶子是淡淡的金色,里面的酒水想来是透明的,而且很清澈。瓶塞很密封,将其凑近鼻翼,也闻不到任何味道。“酒精度数很高吗?”很高的话,她就不喝了。喝还是能喝的,但是口感真的不喜欢。辣嗓子。“不高。”司冥取过她手里的果酒,找来旁边的螺旋起子,很轻巧的就把瓶塞拔出来,一股淡淡的果香混合着丝丝的酒气,萦绕在两人身边。“但是后劲有点大。”他好看的眸子,带着浅淡的笑容望着她。“你酒后,喜欢胡言乱语……”后面还有一点,司冥没有说。她喝多了,还有点喜欢动手动脚。当然,幅度不大。比如戳戳他的手臂,捏捏他的脸颊。好在是有点节制。若真的酒后乱搞,司冥绝对会让她滴酒都沾不到。姜理歪头,看着他,没忍住笑了。“我知道自己酒后做什么,大脑虽然有点昏昏沉沉的,但是意识却是清醒的。”“所以……”话音未落,她的手腕便被司冥一把攥住。姜理微楞,倒是没有挣扎,反而疑惑的看着他。“所以,你每次酒后,都要这样调戏旁人吗?”司冥看着她时,眼神里透露着令人不解的情绪。认真有,玩味有,甚至还有种……骄矜?两人离得很近,中间只有十公分左右的距离。呼吸在这近距离的空间内酝酿、升腾,逐渐变的灼热。气氛突然在此刻,变的暧昧起来。“我好看吗?”姜理突然的一句话,打破了眼前的一切。司冥:“……”他松开姜理的手腕,后退两步,将烤肉刷油撒料。再耽误会儿,这些烤肉都得焦。“不难看。”他很有诚意的给了一个回答。嗯,自以为很有诚意。旁边的人安静了有半分钟。直到他递过去两串烤肉,“尝尝看,辣度如何。”姜理接过来,低头看着滋滋冒油的烤肉,肉里很大,肉香扑鼻,分外诱人。从下飞机到现在,她还没吃过东西呢。此时才察觉到,自己是真的饿了。“其实我是个俗人。”女孩子的声音被海风送入男人的耳中。短暂的沉默过后,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响起。“你很好看。”哎,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耳畔想起了女孩子哼曲儿的声音,是一首不知名的小调儿,欢快。“你真的是个俗人?”“嗯,很俗。”男人高大的身躯凑过来一点,俯身,笑道:“说两句脏话听听。”姜理:“你有病吧?”“大概。”司冥笑道:“如此内敛的骂人方式,唬不住人的,改天带你去开开眼。”两人站在烤架前,喝着酒。果酒的味道真的好,姜理在最初就没怀疑过。以司冥的能力,他的酒,怎么可能差了。馥郁的果香味,不断地在口腔回荡炸裂,搭配着外酥里嫩的烤肉浸染的辛辣咸香的口感……她仰头,看着头顶的星河。“听过一首诗吗?”司冥看了她一眼,低头。修长的手指,捏着烤肉的签子,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什么?”姜理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星梦压星河。”活了这么些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璀璨的星空。美到让人似乎忘记了一切。“没听过。”司冥笑道:“谁的诗?”姜理道:“唐温如。”端起酒杯,一口喝掉半杯,绵软的酒水,丝滑的顺着喉管滑入身体里,加炫一口肉。见他没反应,补充了一句,“唐珙,唐温如。”她都说到这份上了,让司冥怎么办?“你确定,有这么一个人?”他对诗词纵然没什么研究,到底是读过书的。刚才她念的诗,如果真的存在过,不可能一次都没听说。姜理扭动着纤细的要,举着酒杯,踮起脚,踩着绵软的砂砾,走到几步外的椅子里坐下。“有吧?不然我是从哪里听到的?”女孩子的声音里带着娇憨,面颊泛着粉,很可爱。从哪里听到的,司冥不知道。但是,她现在喝酒上头,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犹记得,最初他入住姜家,这丫头的表情,恨不得将他棍棒赶出去。半年里,他的时间总算没有白费。现在没把他当外人了吧?倒了一杯温牛奶,递过去。“喝点,解解酒。”不等把手收回来,就被她给抓住了。趴在桌子上,手指在他的小臂上摩挲着。“明明是个男人,这皮肤好的过分了吧,滑溜溜的。”司冥:“……”习惯吧,习惯就好了。看着桌上的瓶子,另一只手拎起来,轻轻晃了晃。“喝光了?”他眯起眼,表情有些严肃。都告诉她后劲儿大,容易上头。姜理懒洋洋的嗯了一声,“现在只是有点晕,意识清醒,你且忍耐一下。”她的动作也不可能多过分。自控力还是很可以的。“知道这瓶果酒的度数吗?”司冥无奈,把椅子里的抱枕塞到她怀里,扭头把烤架上的食材装盘,回来重新坐好。抱枕被无情的抛弃,他的一条手臂再次被人占据。“果酒能有什么度数。”姜理眯着眼睛,把玩着司冥的手。掌心略微带着粗糙,还有一层薄茧。但是指甲圆润饱满,修剪的很漂亮,五根手指的指甲都有形状很漂亮的月牙。“我的收藏里,就没有低于四十度的酒。”果酒,也是如此。而且能进入到他的酒窖里的果酒,都是享誉国际的顶尖酿酒师酿制的。从不公开售卖。姜理泛着醉意的漂亮眼睛眨了眨。“这样啊。”放开司冥的手,双手交叠于桌面,下巴磕在上面。“难怪今晚比上元节那夜,还要晕一些。”简单吃了点东西,有人过来,悄无声息的把残羹剩菜收拾走。“姜理。”“嗯?”“想睡觉就回房。”“海上有亮光。”答非所问。姜理抬手指着远处的海面。司冥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海上巡逻的。”“私人的?”“嗯,风潮的。”见她还想说什么,司冥起身,抓着她的手臂,直接把人扛起来。“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