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姜逢忍不撸起袖子,准备出手教训。哪曾想于渊已经抢先一步冲过去,和姜玄吵了起来。两个人像麻雀似的,叽喳半天无果,最后动起手来。说到打架,于渊可是个在市井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从小到大都没输过。姜玄也是个街溜子,两人一交手,实力还真是旗鼓相当。短短一盏茶的工夫,两人的衣服鞋袜都被扯得破烂不堪。下人们看得也是一头雾水,心想这有钱人家的少爷打架,难道都是这么扯头发、抓脸的吗?于渊头上乱糟糟的,像是顶了一头的杂草,再看姜玄,鼻青脸肿,脸上还沾满了泥巴。姜玄气得直哼哼:“你也太不讲武德了吧,动手就动手,怎么还往人脸上扔泥巴?”于渊白了他一眼:“我这叫兵不厌诈,出其不意。你小子懂什么?难道打架之前我还得跟你客气一番?”姜玄刚想反驳,一个婆子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她一见姜玄的模样就惊叫起来:“天哪,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要是让三夫人知道了,又该骂您了。看看您这小脸,谁把您打成这样的?”姜玄揉了揉被打肿的眼角,支支吾吾地说:“没事,没事,就是刚才晒书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可千万别跟我娘说啊。”于渊冷哼一声,心里暗道算这小子算懂事,没把他给供出来。李嬷嬷半信半疑,再看两位少爷这副模样,可不像是磕了,明明就是打了一架。不过这位于少爷的爹在京华算半个首富,又是自家女郎的好友,她也不好过多追问。只好先带着姜玄去擦洗,重新整理了一番,才通知姜逢一行人说龙舟竞渡的人选已经敲定,现在都去了花厅挑选衣裳。说起龙舟竞渡的事,讲究诸多,在沐阳是个绝对的大事。除了迎端午,纪念先烈以外,更是祭祀水神的节日。所以有规定,未免沾了阴气,谨防龙舟沉底,观看的女眷需得佩戴白色栀子花,谓之净身。等船真的下水时,又要焚香祭拜,安放祭物,再斩雄鸡,淋鸡血。每年仪式开始前,都是姜逢操持的,今年应当也不例外。所以三婶才派人早早过来通知做好准备。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往花厅集合。于渊则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毫不在意衣物的整洁,他拉着姜逢,好奇地询问起有关竞渡的详情。走在前面的姜玄听到二人私语,忍不住插话道:“这竞渡是由官府和沐阳商会组织的,彩头便是能获得和朝廷合作的机会,所以每户报名的商会都会全力以赴。”在这方面,姜玄的能力确实比姜宁要强上不少,因此,往年都是由他代表姜家参赛的。于渊听后,发出一声“哦”的感叹:“那这么说今日岂非很热闹?对了,你们这个人选都定下来了?”姜玄自信满满地回答:“那是自然,三个月前就在演练了,这可是我们姜家的大事,你可别说你也想参加,你又不是我们姜家的人。”于渊道:“你少瞧不起人,我以往在京华那会可都是头桨,前年还拿了彩头,那姜少爷是什么位置啊?”“我。。。。。”姜玄冷哼一声:“那又如何,今年的头筹必然是我的!”今年的竞渡他们家早就打点好了。要是他能拔得头筹,获得和朝廷合作的机会,便是给姜家带来了殊荣。以后在家里的地位便是稳妥了。一行人抵达花厅门口,还没走近就看到桌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物,蓝的、黄的,都是两队参赛者要穿的。姜逢扫了一眼,发现老夫人不在,心想她应该是被陈林请去商议竞渡的具体时辰了。往年都是未时开始,今年估计也差不多。张雨秀一见儿子便开启了抱怨模式:“玄儿,你可算来了,快看看这些衣服都是什么料子?下次再也不去那家做衣服了,明明定了蓝色,结果做成这鬼样子,真是让人头疼!”这衣服是早就定好的,可谁知道裁缝铺子送过来之后,张雨秀发现萧芳定的这批衣服料子更好,颜色也更大气。端午佳节,红红火火才是最要紧。张雨看着自己这灰扑扑的雾蓝色,越发觉得头疼,当时裁缝铺子送来的样品可不是这样。姜玄却不以为意:“我觉得挺好的啊,摸着也挺舒服的,要那么抢眼做什么?”他随手拿起一件衣物试了试。李嬷嬷忙上前为他整理衣冠,戴上帽子。姜玄对着铜镜照了照,露出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