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满怀好奇地凑近,只见那只黑虫长条形状,既无头也无手,在姜逢的掌心蠕动,令人作呕。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恶心的东西?”姜逢凝神端详了片刻,答道:“这是尸虫,不过不是自然生长的,更像是被人炼化出来的。”她腰间取出竹筒,将尸虫扔进去并迅速盖上盖子,以防它逃脱。有了赵夫人给的一百两银子,两人的日子好过多了,两人吃喝一顿,便直接去了成衣铺子挑选衣服。老板一看有人肥羊上门,瞌睡全抛脑后去了,立刻精神焕发,热情的招呼着。他能言善辩,哄得二人买了两套当下最贵最时新的衣裳。钱袋子又空了。好在这银子花的值当。换上新装的姜逢与之前的落魄样云泥之别。她本就个子高挑身形纤细,一身浅绿色的裙褂衬的整个人亭亭玉立。秀挺的鼻梁,微红的唇,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沉着和冷静,宽大的袖袍随风飘动,宛如画中走出。采薇一脸赞叹:“难怪大家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呢,女郎这么好的相貌,要不是咱们姜家遭了难,也该每日穿这些好料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姜逢道:“打扮花哨做什么,又不是那个于孔雀,我倒是觉得粗衣布衫也不错。”她拿起一套粉色的裙褂递给采薇:“你也去试试。”两人穿着新衣服,在路边买了烤红薯,边吃边聊。采薇哈了口气,略有些烫嘴:“对了女郎,咱们这次来京华当真不和于少爷说吗?”姜逢道:“先处理完王府的事再说。”天色已渐暗,王府门口灯笼高悬,护卫们严阵以待,整个府邸显得巍峨而豪华,门前的两尊石麒麟栩栩如生。几个婆子和侍女站在门口等候,但等了许久也未见要见的人到来。有侍女不满地嘀咕道:“等这么久还不来,真以为自己是未来王妃吗?一个破落户罢了,这样的人家,也敢高攀我们王府。”为首的婆子更是一脸不屑:“这种事就是有人脸皮厚没办法,王爷这几天都避而不见,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可她们还是一封封口信往里传,就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可不是吗?”一群婢女窃笑不已。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两个姑娘,一粉一绿。婆子看了一眼,连忙招呼道:“行了,你们几个别说了,瞧见没,那俩穷酸户便是姜家的娘子和她是侍女了。”又有人嘀咕道:“咱们京华这些个贵女,哪个出门不是坐着金缕马车来的,再不济也是香榻软轿。这姜家可比咱们想的还要寒酸啊,出门全靠一双腿!”婆子警告道:“行了,别嘴碎了,让人听见不好。”等人走近,采薇拿出请帖说明了来意。婆子侍女们立刻心照不宣,恭敬行礼,领着她们往院里走。王府的气派令人叹为观止,亭台楼阁间端方有序,奇珍异草点缀其间,看的人目不暇接。采薇一路走一路看,直叹气派。姜逢却是笑笑不语,好似早已司空见惯。主仆二人被安排在偏厅等候。婆子说道:“二位娘子先用茶,我这就去禀报王爷。”采薇疑惑道:“嬷嬷留步,你们王爷是请我们女郎过府饮宴的,为何要让我们在这偏厅等?”婆子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王爷还在接待贵客。稍后便会来,若是女郎饿了,尽管吩咐下人准备吃食便是。”采薇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好像她们来王府就是为了打秋风似的。她瘪了瘪嘴,一连吃了好几块糕点泄愤。姜逢没睡好,靠着椅子假寐。采薇坐不住,摆弄着白玉瓷的茶盏,试图借此打发时间。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却迟迟不见有人来传话请她们入宴,姜逢也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桌案上的香炉,只见香灰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采薇终于按捺不住了:“这王爷怎么回事,什么贵客如此重要,有自己的未婚妻重要?”姜逢摩挲着杯沿,淡淡地说道:“或许人家根本就不想认我这个未婚妻呢?”她十岁就已经见识过这种把戏了,无非是想通过冷落来使她们知难而退。原本姜逢并不在意,但现在,她倒想看看这位王爷接下来会怎么做。“走吧,我们出去看看。”姜逢拍了拍采薇的肩膀。两人走到门口,便听到隔壁院子里灯火通明、丝竹声声,显然正在举办宴会。采薇气得直跺脚:“这王爷也未免太过分了吧!既然不想见我们,为什么还要请我们过府?请了我们还要我们在这里苦等,有这么欺负人的吗!”婆子支支吾吾地解释了半天,最后才说道:“二位息怒,咱们王爷还在陪贵客,今日恐怕无法抽身。不如请二位先行离去,等来日再设宴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