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扫视一圈,见大臣们多有不服,当即怒道:“怎么,都要反吗,是看陈国虎视眈眈,故而诸位大人是要趁机欺我孤儿寡母吗!”“臣等不敢!”“太后息怒!”众臣闻言,顿时傻眼,连忙跪下,各个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以前就知道这位太后是有手段的,不然刘家人也不可能三代后位。只是怎么也没料到如今竟这般蛮横!杜编史更觉冤枉,他只是求个情,结果没想到就这样便被夺了官职,还害了整个杜氏一族!虎威兵前来拖拽,杨青柏也垂下了头,仿佛对杜编史的遭遇分毫不觉同情。杜编史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站错了队,当即面露愤恨之色:“太后如此蛮横,竟随意处置有功之臣,南国迟早会亡在一个妇人身上,迟早会亡!!”萧明延眼中满是厉色,只道了声聒噪,一挥手便让人把杜编史嘴巴堵住拉了出去。而见此,其余官员也不敢再发作,纷纷噤若寒蝉。太后叹了口气:“杨太师,你因爱子心切,未能察觉杨修所犯之大错,哀家虽心痛,却念着你往日功绩,因此特意赦免你,这是哀家和皇上对你的情分。眼下无需你谢恩,还是抓紧时间回去准备准备,给你侄子送最后一顿断头饭吧。”杨青柏僵硬着脸跪了下来,深深叩首:“谢太后恩典。”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朝会散去,所有大臣都忍不住暗自腹诽,只道是太后多年不管朝政,而此番出来闹这么一下,可见是动了真怒。而杨氏一党现在显然也是被盯上了,虽没给杨青柏直接的处罚,却毫不留情的处死了他的侄子。这侄子意味着什么,旁人大多知晓,无疑是在打杨家的脸。有脑子的人都已经在暗中考虑风向的问题了。另一边清波殿内,姜逢闲着无事,让宫人找了棋盘自己和自己对弈。很快便听到殿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萧明延喜上眉头,一路上都在和宿淮说话。姜逢见二人回来,满面春风,便知事情已定,随即抱拳道:“恭喜皇上得偿所愿!”萧明延掀开袍子坐了下来,‘曹内侍’无精打采的把他的衣物挂好。他招招手,示意姜逢和宿淮都落座,随后才又一遍说起今日朝堂上的事。宿淮无奈:“皇上,这一路上您说了足有三次了。”萧明延道:“是吗,朕倒是没注意,不过今日姜大人没能看到现场,实是可惜。不过也不要紧,总之此事是成了,你是没看到杨青柏那老狐狸,那脸色像吃了死耗子一般。”姜逢道:“那还是太后配合的好。”萧明延深以为然:“母后为了整个南国确实煞费苦心,哦对了,不说这个了,再过两日便是秋猎,你们回去准备准备,让你弟弟好好表现。到那时朕就可以名正言顺册封于他。”姜逢点点头,收好了棋盘,三人又转回了正题,说起这失踪案一事。宿淮如实回禀着这几日的进展。萧明延沉思道:“朕知道了,这件事不急,切莫打草惊蛇才是。朕倒要看看这灵物到底把人都弄到何处去了。”说起这个他又想起镜灵的事,于是问道:“会否和你们在翰林院时所遭遇一样,被关进另一个世界了?”宿淮沉声道:“有这么想过,不过经我们查验并非如此。那些人是的的确确被迷晕了运出城。如果只是简单的灵物需要进食,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所以微臣以为此事未必就是灵物所为,也可能是人为。”萧明延道:“那好,此事就全权交由你们镇妖司处理,若需要配合,不管是青龙卫还是开封府,任尔调遣。”宿淮起身领命,萧明延脸上笑意不减,非留二人在宫里吃午饭。‘曹内侍’在一旁伺候,吃饭间,他拼命朝姜逢使眼色,姜逢忍不住笑。萧明延见她笑的开心,不由问道:“姜大人想到什么这么高兴?”姜逢摆摆手:“没什么,对了皇上,眼下危机解除,不妨找个借口把曹内侍给解决了吧。”萧明延初时未解其意,片刻后才恍然:“哦,你是说大庆?朕倒觉得他服侍得甚合心意,比起前任有过之而无不及。”“皇……皇恩浩荡,小人虽感荣幸,但身份所限,恐有不便……”王大庆战战兢兢,终是道出了心中忧虑。萧明延微一挑眉:“确实于理不合,那不如这样,通知内侍府的人替你解决了吧。”“解决?”听到这话,王大庆再也绷不住了,全然没有往日要死不活的姿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而幕帘外,旁人只瞧着这位曹内侍最近怎就动不动下跪?莫非是皇帝脾气变差了?他们也不敢多问,当即低下了头,深怕触了霉头。“皇上,小人能伺候皇上是小人的福分,可是我还想成亲生子啊,不瞒您说,小人父母离世的早,他们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生儿子。。。。。皇上。。。。。”萧明延愠怒:“这么说你是宁愿放弃这前程,也要出宫生儿子?那朕问你,你有钱生儿子吗?你有妻房吗?”王大庆一脸苦相,向姜逢投去求助的目光。姜逢哈哈大笑,帮他解围:“皇上逗你呢,不过曹内侍的事情可以解决,只是幕后下毒的人仍无线索。与其等着背后之人再次出手,倒不如利用这件事查出是谁在背后使坏。”萧明延道:“不愿朕有子嗣的,除了这几位王爷,便再也想不出其他名堂。以你们所见,会是哪一位?”宿淮谨慎提醒:“此事无确凿证据,臣等不敢妄加揣测。”萧明延目光深邃,片刻后展颜:“此处无君臣之分,唯有挚友相谈,但讲无妨。”姜逢犹豫了一会儿,才道:“皇上,您这么问,我们确实不好回答。先前本想着处理完杨家的事就能告一段落,可现在看来这下毒的问题似乎和杨家并无关联。那不如您悄悄派人盯着三位王爷的动向。”萧明延点点头:“朕也这么想,可又怕兄弟阋墙,你们也知道皇家凉薄。。。。。罢了。曹内侍的事再缓几日吧,待朕彻查清楚再把人还给你。”姜逢应了声,看了一眼委屈巴巴的曹内侍,叮嘱了几句,随后便和宿淮起身往外走。两人刚出了殿门,皇后带着宫人过来,她手里还提着食盒。姜逢一看到这皇后就有些犯怵,总觉得她那眼神阴沉沉的,特别和自己对视时,就像在看敌人一般。宿淮察觉气氛微妙,便拉着姜逢匆匆告退。萧明延收起笑容,勉强维持着温和的姿态,起身接过皇后手中的食盒,关切询问:“你身子虚弱,这么远过来作甚,用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