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捏过朱笔、写过奏折、处理过天下大事,稳准利落、杀伐决断,唯独在解她衣带时小心翼翼,怕踏错一步。
空气中响起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
姜青姝放松地闭着眼睛,感觉到酥痒逐渐席卷整个身子,时间好像变得尤为漫长,余光里的灯烛让视线模糊,她渐渐咬着唇,才没有让软绵的轻哼声溢出喉咙。
当不沾情欲的圣人放下矜持,自愿去修习那淫魅之术,也别有一番滋味。
这一夜,足够多的时间。
不像上次那样慌乱着急,张瑾几乎是用了很久,忍到额头都逐渐有了薄汗,等她渐渐有了状态,才慢慢进去。
“还能接受吗?”
“……嗯。”
她的声音很小,几乎是用鼻腔哼出来的一声,指甲抓着他的胳膊,划出深浅不一的痕迹。
“搂住我。”
“好。”
姜青姝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脖子。
这一刹那,张瑾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比温柔。
这个人的温柔总是藏在最深处,被重重冰冷自私包裹,旁人不敢不愿打破一点,他也不屑于剥露出来给人看,连她都觉得若有若无。
温柔裹挟着色厉内荏的自卑,有时就算鼓足勇气想表现出来,却因为怕拒绝,而显得过分强硬,毫不讨喜。
此刻他才终于平静下来。
张瑾抱紧眼前的人。
一个男人对待自己喜欢的女人,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珍惜、温柔、克制,他彻底明白了。
她这样紧紧地搂着他,应该也是喜欢他的吧,哪怕没有他喜欢她的一半,能比喜欢别人多一些就够了,剩下来的,他可以慢慢和她培养。
张瑾的背被她抓得有些刺痛,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外面逐渐有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宫室内静悄悄的。
最后一丝香料终于焚尽了。
她昏昏沉沉地在他臂弯里浅眠,他慢慢抽出手臂,还想帮她整理狼藉,却被她不耐烦地打开了手,张瑾被打开了两回,第三回还是不厌其烦地去帮她收拾,抬眼时,看到她睡颜恬静,呼吸匀长。
他看着,淡淡一笑。
可见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一次总算是了却他心里的一根刺,也在她面前洗刷了坏印象。
张瑾当夜就一直在她身边。
直到快早朝时,他才提前换好朝服去中书省衙署,又重新以清清白白的臣子姿态在朝堂上见她。
邓漪吞吞吐吐地提醒陛下:“昨夜陛下和张司空……彤史是记在侍衣头上,那避子汤……”
给司空赐避子汤,也怪怪的。
但不赐,就怕万一。
姜青姝说:“不必担心,他自己会解决的。”
之前两次,他回家都狂喝个不停,一碗不够保险还接着喝,就那架势,怀孕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