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医馆的魏郎中,今日去诊治了一位奇怪的夫人,据说,那夫人明明没有怀孕,却坚称自己怀孕了,说魏郎中诊不出喜脉来,是因为他医术不精,把魏郎中骂了一顿。那夫人还说,自己医术极好,从来没有诊错过脉,她就是有喜了。”听着暝尘的话,萧景宴的眼神,不禁微微暗了暗。“人在哪?”“据说是在杏花村,但具体位置,还不确定。”“杏花村?”呢喃着这三个字,萧景宴暗沉许久的眼神里,终于闪过了一抹神采。之前,他就想过了沈安宁很可能在杏花村、桃花村、梨花村附近,现在,杏花村里突然出现了坚称自己有孕,却诊不出喜脉的人,这很可能就是沈安宁。应该就是沈安宁搞的鬼,在往出传信。沈安宁……心里想着,萧景宴心跳都加快了些。“回房。”跟暝尘说了一句,萧景宴快步回了楼上房间,暝尘见状快步跟上。关上了房门,萧景宴快速询问。“鹿氏人到哪了?”听着萧景宴问,暝尘稍稍思量,这才回应,“按时辰算,最多再有半个时辰,应该就能到青峰镇。”“好,按照之前的安排,鹿氏游行的事闹起来,动静越大越好。”“那杏花村那边……”“那边暂且不用你管,你只管盯着鹿氏就好。”若杏花村坚称自己有孕的人真是沈安宁,那就证明,沈安宁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逃离段佑年的掌控,她只能靠这种闹事的方法,尝试着往外传递消息。这种情况下,段佑年对沈安宁的管控必定十分严格,他们的人一旦靠近杏花村,保不齐段佑年那头就会有所察觉,沈安宁的安排,她的小心思,也很可能暴露。那对于沈安宁来说,绝对是种危险。萧景宴不想看沈安宁涉险,所以,不论愿意还是不愿意,他都必须按捺住了。他得再等一等。心里想着,萧景宴眼神一片晦暗。……杏花村。隔日一早,段佑年起来就去看了沈安宁。段佑年本是打算跟沈安宁一起用早膳的,只是,他筷子还没拿起来的,段大就过来禀报了消息,“王爷,有关于永安侯夫人的消息。”听着这话,段佑年去拿筷子的手微微顿了顿,他有些诧异。“谁?”“永安侯夫人。”段佑年闻声,眸色不禁微微暗了暗。私心里,段佑年是不大喜欢鹿氏的,鹿氏心眼小,又爱折腾,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家主母,也经常闹出一些荒唐事来,那些做派,并不是段佑年所喜欢的。可是,段佑年也清楚,鹿氏不管怎么折腾怎么闹,可是,从始至终,鹿氏都不曾伤害过他,在鹿氏心里,他这个儿子很重要。鹿氏对别人而言,也许算不上什么好人,可对于段佑年,她却是个好娘亲。鹿氏出事,让段佑年视而不见……他做不到。收回手,段佑年缓缓起身,“安宁,你先吃着,我出去一趟。”“呵。”沈安宁冷笑了一声。侧头看了眼段佑年,沈安宁嘲弄的开口。“你口口声声说在意我,要将我留在你身边,要让我做你的王妃,你说你会对我好,把我捧在手心里。可我说我身子不舒服,说我孩子不舒坦,需要保胎,你却只请来一个庸医糊弄我。而今,你娘一出事,只是传个消息过来,你就坐不住了,要亲自去瞧瞧。段佑年,亲疏有别这四个字,你做的还真是到位,就这样,你还舔着脸糊弄我,你还口口声声说真心真意,你哪来的脸?”嫌恶的话,沈安宁说起来,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她舌灿莲花,滔滔不绝。段佑年暗沉的脸色,瞬间更暗了些。他倾身过来。“安宁,我说过了,我没有糊弄你,你只是心情不好,出现了臆想而已,你没有身孕,我更没有糊弄你,没有想伤害你。”“又是这套说辞,人都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段佑年尤甚。”“安宁……”“算了,你走吧。”不等段佑年的话说完,沈安宁就将他打断了。沈安宁拿着筷子,低头吃东西。“那是你娘,是生你养你的人,你心里在意她是应该的。而我,不过是你曾经喜欢,不甘心我另嫁,所以才执意要抢回来的人罢了。在你心里,我不过就是你跟萧景宴攀比的工具,是你们斗气的棋子,你对我哪有什么感情?不过是不甘心,是执念罢了。亏我还傻傻的求你,是我蠢。”“安宁,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想?”“那我应该怎么想?”“你……”“算了,就算是为了孩子,我也得保重自己,你不想听的话,我不说就是了,正好你那些糊弄人的话我也不想听。咱们都省省,只当饶过彼此吧。”只说了这么一句,生硬的终止了谈话,沈安宁再不给段佑年一个眼神。她静静的吃东西。一边吃,沈安宁的手一边抚着自己的小腹。偶尔她还会低头,瞧一瞧自己的肚子,她会温柔的笑笑,仿佛是在跟孩子交流似的,那模样充满了母性的温柔。段佑年瞧着这样的沈安宁,只觉得头疼。“王爷……”一旁,段大忍不住开口又叫了一声。段佑年回过神来,他定定的看了沈安宁一眼,之后,他再没有开口,而是转身奔着屋外去了。段大见状,急忙跟了上去。屋外。一出来,段佑年就几声询问,“说,我娘怎么了?”“回王爷,永安侯夫人被用囚车带到了青峰镇,她受了伤,身上有不少的鞭痕,都透着血,她奄奄一息的,瞧着情况不大好。属下和段二回来的时候,瞧得清清楚楚,而且还有告示贴了出来,说永安侯夫人谋杀战王,罪不容赦,游行三日,法场问斩。”听着段大的话,段佑年脸色铁青。他额上青筋直跳。“这一定是萧景宴做的,他这就是故意的,他想用我娘,逼我出来。”段佑年的话,也正是段大心中所想,他也知道,鹿氏这会儿出事,应该就是萧景宴的局,可是,鹿氏毕竟是段佑年的娘,真若出事,段佑年心里必定不好受。这的确是个麻烦。心里想着,段大缓缓抬头,看向段佑年,他小心翼翼的询问。“王爷,那咱们怎么办?还要救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