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剪瞳的话,就是神经大条的周徽若也明白,虞贵妃这是在成帝面前给郭皇后上眼药呢,当先怒斥道。“你个惯会挑拨离间的丫头皮子,别阴阳怪气地冤枉人,我们今天这才是第一次来,怎么就打扰地你家主子休息,害她小产了?!”虞贵妃是个会接话头的,立刻就道。“臣妾哪里敢编排公主和皇后打扰,只是今天二位刚到的时候,臣妾确实身子虚弱,不是故意谢客的,还望皇后娘娘和公主看在臣妾刚刚痛失孩儿的份上,不要同臣妾见怪。”“你,你你。。。”坤兴气急。她们来时,谁也不知道虞贵妃小产了啊!成帝投了头胀痛的眉心,对坤兴“好了,谁也没说什么,你上赶着对号入座个什么劲儿?”“我。。。”坤兴哑口。心里暗骂她这个皇兄脑子有泡吧,怎么总向着这个虚伪造作的虞绿茶说话。成帝收回了落在坤兴身上的目光,落座之前,看见被丢在地上的书册。“这是何物?”夕颜要去捡,却没想到皇后先行一步。“这是彤使司的侍寝记录,臣妾发现一些差错,心中存疑,故而来虞贵妃宫里询问原由。”“哦?”成帝眸色渐深。“什么差错,值得皇后亲自来跑一趟?”“回陛下,据彤使司的记录,虞贵妃是五月廿九这日侍寝,怀上的龙种,但。。。”皇后眼波微动,似是极力压抑着什么般回答。“依臣妾所知,这日侍寝的并非虞贵妃妹妹,事关皇家血脉,臣妾不敢疏忽,这才亲前自来确定。”虞贵妃不等成帝反应就抢着哭道。“陛下明鉴,臣妾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等伤风败俗,有辱皇家尊严之事,再说那彤使司就不会记错么?为何偏偏冲着臣妾来?”她一边说,一边仍然试图把怨气撒在皇后身上。“如若臣妾腹中孩儿还在,定要找太医署的太医和女官对峙,绝不可能任何人往臣妾身上泼脏水!只是现在。。。”娇柔虚弱的女子泫然泪下,虞贵妃复又跪在成帝面前求道。“臣妾愿以死明志,绝不担这等污名!”说罢就冲着成帝脚下的桌腿撞去。成帝将人拦腰抱住。“好了,朕从没怀疑过爱妃的忠诚,你小产过后身子弱,还是多休息为好。”说罢他对仲春用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地让宫人上前接手。虞贵妃却腰肢一软,倒在了成帝的怀里。后知后觉地惶恐道。“臣妾脚下无力,失礼于御前了,臣妾这就。。。”她挣扎着起身,却再一次柔弱无骨地撞在成帝胸膛。“陛下。。。”仲春见惯了这种场面,征求成帝的意见。成帝无奈抱起虞贵妃,意识到殿中还有别人在,冷言冷语道。“朕叫你管理中宫,不是让你没有查到证据之前就兴师问罪的,下去。”“臣妾告退。”“微臣告退。”周徽若心里快憋屈死了,势要大闹一场时,就被一左一右两只手按住肩膀行礼。“皇兄我。。。唔唔。。。”姜琼月直接捂住嘴将人拉出去。“微臣送公主殿下回宫。”等到终于从翠微宫出来,坤兴拍掉姜琼月的手,满脸通红。“皇兄偏听偏信,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他说清楚,就让他这么误会皇嫂?”郭皇后瞪了周徽若一眼。“坤兴你冷静点!”她示意甬道间来往的宫人。“要闹到番邦使者也知晓才罢休么?”姜琼月这时也道。“孩子已经掉了,再纠缠下去陛下最多也只会降罪彤使司记录不清,我们没有证据,这件事虞贵妃已经占了先机,我们没胜算的。”郭皇后一愣。“你是说?”姜琼月摇摇头:“娘娘请移步御花园。”御园假山凉亭上。郭皇后和坤兴听了姜琼月的话,都止不住震惊。“你的意思是,虞贵妃事先知道了皇后才是那晚的侍寝之人,察觉到自己要穿帮,才故意自导自演,故意打掉孩子的?”坤兴公主从小被保护地太好,头一回见识到宫斗残酷。“虽然只是猜测,但是八九不离十。。。”姜琼月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而且连陛下都出现地如此恰如其分,如果不是人事先安排好的,那虞妃就是真的无辜,我们才是变着法挑拨找事的那个。”坤兴拍案而起,没意识到这是石桌,“哎哟”一声掌心都给敲红了。“你才是变态呢!冷静的没有感情的变态。。。”她一边揉手一边嘟嘟囔囔。“就是委屈皇嫂了。。。”“无妨,本宫早已经习惯了。。。”郭皇后把面前的茶点往周徽若面前推了推,然后对姜琼月道。“今日还多亏了姜姑娘提醒,以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你看在坤兴和母后的面子上,不要同我置气。”姜琼月笑道:“娘娘言重了。”虽然皇后嘴上说着“习惯”,但眼中失落的情绪骗不了人。她温声询问。“娘娘怀孕的事,打算如何跟陛下言明?”“还能怎么说,请太医和彤使司的女官确认后,再按照规矩,告知陛下和太后罢了。”郭皇后道。姜琼月心说怕也只能如此,又交代了几句让皇后小心内宫的眼线后,就回到卫所交职了。翠微宫中。虞贵妃慢慢睁开装睡的眼眸。“陛下走了么?”剪瞳道。“回娘娘,陛下看娘娘睡着后才走的,当真是对您心疼宠爱。”说着她长出一口气又道。“幸亏国师的眼线及时通传,不然这会儿已经被皇后捉到把柄了。”虞贵妃坐起身来,将嘴唇都快要咬出血了,玉拳锤在榻上。“郭妍那天生的下贱坯子,惯会怀我的好事,本宫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就因为她不得不打掉,平白在这受罪。。。”她目光怨毒。“还有姜琼月,苏瑾安还说自己没有私心,我看早就被那狐狸精把魂给勾了去了!”虞贵妃突然换了表情,一丝邪笑攀上嘴角。“好啊,他不是不让我对付姜氏么,本宫就偏要她死!”